“你……”可人家说完这话,身影老早覆没在黑夜里,桃子想扯住再理论个分明根本不得。
谁教大师兄的轻身功夫不是盖的,她望尘莫及。
桃子头天至此,人生地不熟,侯遇晚上宿哪儿,只恐摸不到。
不见得跑去寻了项宝,让人小王爷连夜帮着她揪人,就为问个明白。
头顶上的月亮若无其事地挂着,明晃晃那么一细钩子,凄凄惨惨,桃子举目望望自个儿房门前的屋檐,靠之,这不共戴天共得……窝囊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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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鸡方才打鸣,敲门声大作,桃子迷迷糊糊揉了眼睛拉开房门,侯遇臭着脸杵在门前:“晨练了。”
桃子咬牙切齿,整个炸了毛:“有没有一天消停!”
摔门就走,却教侯遇一臂挡了过来,她挥了十来招,挥不开去,连着俩后空翻才退到了后头的空地上。
侯遇不依不饶,甩开袖子一气呵成卷了他家不成器的桃子师妹到臂间,这才问:“几时学会逃了。”
这厮凶样比往日淡些,反添了些流气。
桃子辩:“前日说得明明白白,往日瞧了师父面子,不过予你些面子,如今师父不在此间,面子于他,也就无甚紧要。难不成,我还得顾你面子。”
侯遇手里紧了紧,却面无表情道:“不是认了栽?”
桃子气到语塞,这才发现,这会儿教他这半搂姿势闹得甚难堪。
正欲挣脱,但听得廊间有人鼓掌:“精彩精彩,不知师兄妹过招,可容小王开开眼?”
桃子一个挣脱蹿到廊前:“容,容,你俩过过招更好,容我补回觉去。”
一早教侯遇闹腾的,头晕乎乎。
项宝悠哉哉倚着回廊柱,笑问:“怎么着,桃子也没睡好么?”
也?
桃子狐疑望向他,项宝却冲侯遇那头努努嘴:“昨夜小王喝多了茶,起了两趟夜,人家想是一晚上没挪窝,坐回廊望着月亮钩子兴叹呐。”
敢情项宝将侯遇安顿在了自个儿的东厢。
桃子疑惑:“那又怎样?”
项宝得意长叹:“佳人连夜得见,人家却不得近前,望月思慕一番,也是人之常情。”
桃子“呸”了口,气呼呼道:“胡诌什么呐。”
项宝嘿笑:“少装蒜,哪个师兄不同自家小师妹耍几套眉来眼去剑嘿。”
桃子叹口气,晃晃脑袋凑到项宝耳畔:“哎,王爷你多有不知……我那师姐,正唤作月钩。”说了一通,后头那几句八卦,诉得极小声,想来除了项宝无人听见。
项宝听完,竟一个兴起,攥了桃子的袖子起来,款款凝视,道:“原来这样,那本王就放心了。佳人可知,本王昨夜,亦不曾安眠呐?”
桃子“噗嗤”一声,抽手拍拍项宝臂膀:“王爷,京里的戏班子必定不错,几时带我见识见识。您瞧多了戏,自己也快成了角。”
项宝不以为意:“嘿,我可说真的啊。”
桃子盈盈笑:“是么。”也不往心里去。
项宝又揪起那只手来:“走走走,赶紧梳洗,一会儿领你瞧戏去。”
桃子跳蹦着旁若无人撤开走了。
侯遇就此被遗忘在了一旁看白戏,仿佛人刚议论的压根不是他,是旁的无关紧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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