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只知拼命,便总是忍不住替她担心什么。
可这与他又有何干系?孟景春欺君是她自己的事,生死都轮不到他来操心。
沈英狠下心下了这个结论,又转身回屋。孟景春仍在打盹,他走过去抿了下唇,轻拍了拍她后背,道:“孟景春,醒一醒。”
“唔。”孟景春似是迷迷糊糊睁了下眼,抬袖子擦了擦口水,又“唔”了一声,索性趴回桌子上睡了。
这是压根没醒!
沈英深吸一口气,直起身来,看着矮桌上那不停跳动的烛火实在头疼。睡罢睡罢,看你能这般睡到何时。
他吹灭灯,狠狠心不再管她,便转身回了卧房。
已近子时,沈英却辗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睡。兴许是白日里歇了太久,晚上难眠。
又过去半个时辰,书房那边竟仍是没有动静。他扯了毯子走过去,却见孟景春仍是睡得好好的。这是什么本事,趴桌子上睡觉竟不会觉得发麻醒过来吗?究竟是有多累?能睡得这样死!
沈英本只打算给她盖条毯子,却见软垫太单薄。夜晚地上寒气重,他犹豫再三,弯下腰去将孟景春抱了起来。孟景春闭着眼蹭了蹭,乖巧无比。
沈英抿唇不去看她,索性将自己的床榻让了出来给她睡,自己又抱了床被子回了书房。
后半夜出奇的好眠,醒来时,晨光已蹑足爬进了屋中,沈英睁开眼觉着光有些刺目,便伸手挡了挡。意识到自己睡在书房时,外面忽响起了动静。
他坐起来,孟景春正站在书房门口愣愣地看着他。
相顾无言,孟景春忽然打了个喷嚏。
“相爷这是不是做梦?一定是的。”她自问自答的声音里竟带上了鼻音,说完又是一个喷嚏:“可到底是相爷的梦还是下官的梦?下官得知道是掐自个儿还是掐相爷。”
“……”
沈英坐着一动不动,淡淡开口:“还是掐你自己罢。”
孟景春又打了个喷嚏,脑子忽然醒过神来一样。相爷这说话语气实在太平常太像他,那相爷没有糊涂,是她自己做梦了?不对啊……
沈英起了身,将毯子叠好,背对着她语气冷冷:“一直这么打喷嚏怕是热伤风了,最好瞧瞧是不是发热,别将脑子烧坏了。”
孟景春怔怔看着他的背影一会儿,脑子卡壳一样,愣是没想明白怎么会睡到了相爷的榻上。
她转过身,头重脚轻地飘至门外,好得离谱的阳光一下子击晕了她。
——睡过头了来不及画卯!得——扣俸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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