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如尘云着水,一树垂垂。
简单准备行李后,便要出门,来回需要半月时间,一刻也不能停歇。在村口,思玉硬生生的拉住我,有些喏喏的道:“让我陪姑娘去吧!或者,我代替姑娘去。”我失笑出声,“你就好好照顾这位公子,记得按时服药,我很快回来,一定要照顾好这位公子。”最后这句我加重了语气的重量。
“姑娘为何一定要救这位公子,他看起来伤得很重,就算你跑这趟也不一定能救活他。”思玉嘟嘟小嘴,不满的道起。
我沉默了片刻,也不知为何一定要救他,是怜悯心还是因为我自小是看不得见死不救的。不管怎样,既然让我瞧见了,总不能仍由他自生自灭吧!
“他还没死,我不能不救,等我回来。”吐出这句话后我便匆匆上路。
这雪一直未停,走起路来渐渐有些困难,终是一个不慎,脚底踩了一个空便摔了下去。还好雪地并不像我想象那般传来触碰的痛感,干脆坐于雪地轻柔自己的莲足休息片刻。
恍惚间,身前像是出现一个人影,我缓缓抬眼,却不敢相信眼前所瞧见的。流云一身娴静黑袍出现在我跟前,那身衣裳与这漫天的颜色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未说话只对我浅浅的笑,随后向我递过来宽大的手掌,我竟是懵了也回他一笑,不自主间便把手伸了过去。
可,刚触碰到流云的身子却是空荡荡的,最后映入我眼眸的仍然是这漫天飞雪,纯白的一片。
鼻尖微微有些酸涩,眼眶顿时湿漉漉的。
原来,只是幻觉。这几月,每当我无助的时候,对流云的依恋越发深刻。一直告诫自己忘了一切,他将来会继承大统,不能因我而拖累他,却也止不住的去想。
倒吸一口凉气,调正现在复杂的心情,便起身继续前行,让自己别再受其他的影响唯有不停的赶路。
赶路后的第三天,终于看见了一处茅屋。见天也暗沉了,便去敲那茅屋的木门,想今晚在此地歇歇脚。
一位年过六旬的阿婆为我开了木门,“姑娘这是……”
我露出满脸的困意,“阿婆,我要赶路去凤雀山办点事,如今天色已晚,想在您的茅屋歇歇脚。”
“原来是赶路啊!快进吧!外面雪大,我给姑娘上碗姜汤。”阿婆语毕便行至茅屋的另一间屋内。我顺势的瞄了一眼屋内的环境,这茅屋很新,里面的木桌子凳子都是亮堂堂的红色。屋内没有其他人,我很纳闷难道只有一个阿婆独居此处吗!
半盏茶的工夫,阿婆便手抬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行至桌前,我立即从木凳上起身接下,“谢谢阿婆,这屋子只有您一人居住吗?”
阿婆慈祥的笑了片刻后才答话,“老头子死了很多年了,我也不想和儿媳他们住在一起,索性就来村子外这儿搭个小屋住下了。曾经,我和老头子也是这样过来的……姑娘愣着作甚,赶紧喝姜汤吧!暖暖身子。”
我微笑颔首,便将姜汤一口饮下。
阿婆在木桌旁与我相对而坐,“不知姑娘独身一人去凤雀山是何事!记得那里一般没人会去的。”
我微微低眉,“有位朋友中了天仙子之毒,大夫说只有凤雀山的密陀罗可以救,所以……”
阿婆蹙了蹙眉,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才道:“如此说来,姑娘此行是为了救人。”
我点头应允,阿婆竟是敛起了笑意,方才又道:“可这凤雀山人烟稀少,姑娘一人前去怕是很危险的。听闻最近凤雀山上的野兽比以前更是多了不少,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上得了山顶,采到那密陀罗。”
我微微一愣,当时只想着救人,没想过危险这类之事,现听阿婆这样说来,想必这凤雀山应是是非之地。
阿婆许是见我情绪有些异常,便又笑着道:“不碍事,明儿我带姑娘进村子里找些人陪姑娘前去便可。”
听了阿婆后来这话,我心情终是放松了不少,“那真谢谢阿婆了。”
“姑娘既是救人,阿婆论理也该如此,积点德。”瞧着阿婆一张慈祥的脸庞,我甚是感激,能在如此严寒的天里遇到好人,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