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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择两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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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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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乌兰图雅见她发笑两条长得乱七八糟的浓眉一揪,上下审视,眉头却是愈发皱得紧,像是万般的不信,末了一把将去,果然一团。乌兰图雅见她发笑,松了一口气,又是十分好奇,凑过去瞧。

        甄媱君也不藏掖,将那信笺于半空挥起来一扬,眸子弯弯一眯,:“我就说听了大半耳熟,果真是那个淮安王呢。”乌兰图雅一诧:“哪个淮安王?甚么淮安王?”甄媱君也不与她多说,将那纸笺好生放回,闭了信匣,放回博古架屉子里头,回了榻双手撑沿,腿儿晃了几圈,方是开口:“乌兰图雅,等明日散了衙,咱们去御街那边走一走可好。”

        御街恰在三十里街最北路段,正抵上都皇宫,隔着护城壕,不用抵足眺望,便能见着把戎盔肃颜的宫卫与纡朱怀金的办差侍者,街道沿途两侧皆是红瓦高墙,形容峻严,为上都皇亲贵胄的寓所家宅,亦置有别朝来使的驿馆与他部酋首的别厢,再往南行去,方是臣宦官爵与上都百姓的群居杂处之所,如此陈设布局,自然是近直系的捍内之心。

        乌兰图雅笑道:“也不怕再与满楚古得家的呼肯碰上了。”赛罕父亲的京都别邸确设在御街之上。

        不想见的人在那里,想去见一见的人,此刻也是住在那儿,权衡轻重喜恶,到底还是偏向那一头。甄媱君将鞋蹬了在地,抱了膝儿道:“你说,他怎么就来了呢,怎么就愿意来瓦剌办这吃力难为,还恐怕有性命之虞的差事呢?”虽是朝乌兰图雅说,却又似自语。

        乌兰图雅见她今夜举止怪异,说些话也是神叨,道:“呼肯说的他是哪个?莫非是刚刚提的那名淮安王?和硕特家的皇爷王爵,奴知道的不少,却从没听过有个甚么淮安王的,倒是有些像中原名讳,呼肯可是认识这人?”

        甄媱君打从由卫昶那边听了这信儿,心头已是揣着几百只鸟在扑棱翅膀,待在那家书上一确认,那鸟儿终是消停了下来,抬起胳臂管子便将乌兰图雅就手勾了过来。

        这呼肯虽不是个脸孔淡冷的人,却也不曾时时像今日笑得这样艳璨。乌兰图雅被她揪紧衣领子,凑得面贴面,还不曾来得及发问眼,便听她压低了声:“那人,该就是我的夫君。”

        乌兰图雅眼儿一瞪,跳开了两步:“呼肯几时成亲啦?”

        甄媱君复把她拽回:“漏了几个字,该是还不曾进一家门的夫君。”

        乌兰图雅脑袋转了几圈方是悟醒,呼肯说的那人是有亲事的未婚夫婿。只晓得呼肯家里的老爷子曾在中原大国为官,做到了二品,却没料那边定下的姻亲,竟是个皇室子弟,只甄媱君现下已半个瓦剌人,来去许多年,与那一边根本已无牵扯,从前更半点不曾听她提及,这趟亲事也不晓得还作不作数,况那淮安王,谁晓得是圆是扁,是长是短,只晓得那中原的摄政王已是近了古稀,其子怕年青不到哪里,若是个上了年纪的半老头子也是说不准的,不觉哑然:“倒是稀奇得很,呼肯向来对婚事从不着急,怎的这回倒是对那淮安王这样上心。”

        甄媱君敛了笑,隔了一会,才是默默道:“……可,他是我爹爹妈妈给我交代提点下来的啊。”说着语气低坠,停了半会儿,捡了毯被盖了头脸,朝里滚了,贴墙面壁睡去。

        寥寥几封书函,是宝贝,连个爹妈留下来不曾打过照面的男人,亦是费精枉神。呼肯哇,你说你不时时念着你家里头人,谁又能信,这心,像是个石头,故意比哪个女子都磨得糙,石头下压着的潺潺绵绵的暗渠,到底又有几个真正瞧得到。乌兰图雅将滑下来的毯子掖好盖牢,捻暗了灯芯,瞧了一眼榻上睡得乱七八糟的甄媱君,方是落了幔出去。

        翌日理察院应职,卫昶整天悬着个魂神,一边儿想着那娘亲得是用什么法子套牢甄媱君,另边又是有些心浮气躁,动辄将外座长史唤来问些没头尾的杂事,好容易捱到了快散衙的辰光,提前去了甄媱君那处,却是人去楼空,那偏厅厢格已是收拾得干净齐整,人早已是不见了踪影,这一日的憋气没来涌上来,将日常记录考勤的推官拉来便道:“甄掾佐早退,记一笔,月俸减半。”

        这边厢甄媱君连服饰都不及换卸,提前撩步子同乌兰图雅去往御街时,天色都快黑了,不晓得是不是散了些热,连打好几个喷嚏,身子却又是火燥。

        质子庭宅名为芥园,置地不过七八亩,修缮的却不比皇宅简陋,还不近前,已能见到遥遥探出影状来的箍头屋脊,金柱大门铜环四开,门墩铸神兽,白阶□之高,侧处后厢设了几道蛮子门,每一扇门前,皆是扈从排伫。

        从来高官与巨贾之宅才是为真正意义上的大宅门,熟料这和硕特为彰国势,不落于后,将一所历来收藏别国贵胄的芥园,也是打造成个金堂玉室。乌兰图雅虽是来过御街,却没曾过细见过这质子府,慨道:“果真天威浩荡。”甄媱君却是叹:“倒是个极好的笼子。”

        二人摸索了半会儿,却是压根近不了前,不觉天色又黑了一些,乌兰图雅拉扯甄媱君:“呼肯,还是先回罢,休说这园内现下的主人是皇家客人,就算是提前递了帖子,也不定能有个结果,改明儿再叫少爷帮忙,看能不能找上面哪位贵人通融下,再瞧能不能见着。”

        甄媱君朝门首角落的停轿所望去,小声道:“你瞧瞧,那里还空着,该是府里头的人出去了,还不曾回来,多守一会儿,兴许能碰到。”乌兰图雅见她铁了心,只好作罢。

        又过半个时辰,乌兰图雅已是等得昏昏欲睡,正是头儿连连磕胸,突觉身边人一直,一揉眼,才见前头隐约显出银顶皂帷的四人轿形状,袖管被甄媱君一拎,拉了上前。

        那顶银螭绿呢轿是三品以上官员的代步工具,前头开路的是两名着曳撒官靴的,一看便是偕同出宫的侍人,两边是随扈,半是拎灯照明,半是提刀佩剑,每被瓦剌皇帝请进去一回,排场倒是不小,行军打仗浩浩汤汤地出入。

        人倒是上前,便已然被隔得几丈之遥,压根近不了身前,还隔了十几个人头,阶上便有府中卫士小跑下台,将那轿子围作了圈,掀帘请出。

        甄媱君踮脚张望半晌,连个帽子都看不见,骤发急,甩了乌兰图雅,快步上前,走到最外围的边侧角落,顺手扒了一名侍卫,举首去瞻。

        那侍卫人高马大,正是全神贯注,只觉项背瘙痒,转首低颈一瞥,见是个还不及自个儿胸口高的矮子在那儿攀高爬低,扯起嗓子便骂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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