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回去。
这日甄媱君是伴着一身冷汗苏醒,忆起那幕,顾不得仍是隐痛,细细查看,并无损伤,怕是因着及时昏厥,阻了他进一步的行举,想要跟卫昶说,话说一半,实在难开口,卫昶每回见她支吾,也并不多问,面上也无甚表情,反倒转提别事。甄媱君本怕兀良合真因着此事再来纠缠,两日下来,悄无声息,却仍是莫名惴惴,暗暗做些准备,孰不知兀良合真那头却也是笃定了一些肚内打算。
正值三人各怀揣测,二夫人禁足几日后,执了家法,被移去了西北小偏院,虽然这事关乎律法,终究是家门之内的事,又因二夫人娘家兄弟的面子,只是压下来完成。到底是诞了三名儿女,给二夫人的月钱奴仆,也不曾有半点削减,但经巫蛊一事,府上知情人却都是晓得,自此这二夫人的恩宠算是到了头。
人情易淡,二夫人的事,喧议了几日也就散了大半,此消彼长,另一事却是成了新谈资,虽那婆妇缝紧了嘴巴,不敢把给甄媱君验身的事吐露一个字,但兀良合真那日在西院抛出的那席话着实耐人寻味,叫众人放在了心里,彼时俱是想不通,后来便活络揣测起来,一日下来,私下关上房门,家奴们纷纷碎嘴非议这国公主子对甄媱君并非教养之情,养了这小姑娘这么多年,原来是有收入囊中的打算。
所谓贵胄家奴,即是屁股上长了几个包主子都是晓得的。兀良合真听了入耳,非但放任不管,并无半点查纠之意。
没两日,这风言风语自然是传到了各房人的耳朵里。朱氏心浅,想得不深,并不觉当日那话是兀良合真对甄媱君有什么特殊想法,只想老爷是因为被那二夫人气烦了才顺口抛出,反倒将传话的侍女斥责一通,骂这些下人歪心思邪念头甚多,还趁卫昶难得回家,抓了过来,当做笑话来讲,见儿子听得并不耐烦,也只当是近些日子太过辛苦,不免又是一阵长吁短叹,跟着发急。
再过几日,即是卫昶偕金吾卫将军开拔调队的离京之日,皇帝特赐宫廷御赐的馔食琼浆,令近身天使亲捧下赠,又遣宫内乐坊的伶人舞者与膳房御厨去往柱国公府,行奏乐舞蹈,设酒水席宴,以资鼓舞,叫国公一家别前团聚。
这日临夕时分,御赐饯别宴前,家奴过来请甄媱君,说国公定要她以内眷身份出席,甄媱君本不愿参加,这类外请朝臣的阖府内宴场合,本来也没个非要参加的理由,心中有些战兢,总觉要发生些什么事,无奈禁不起那家奴前后恳请,左右研磨,只好换下官服,着了女衫过去偏院,一至阔朗院井之中,已经是宫商角徽起伏高低,牛油长烛融融滴烧,几位朝臣贵宦正前后陆续入席,国公夫人与朱氏二人一左一右,伴着中间的兀良合真,三人金重玉贵地坐于主座,甫是撇过头去,又望见阶下左手边卫昶看过来。
他头悬白玉冠巾,装扮一如平日水准,虽是今日席间的主角,也不曾收拾得格外精心耀目,却妥帖有节制,并不失一分礼数,视线瞄过来,嘴上并没打招呼,面上只示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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