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去?天真得很。”未递帖明禀得批允后去同甘坊,虽是逾矩,到底也不是她头一回犯案,算不得稀奇,惟气她投一人下狱,却将其他涉案二人释了。
今日甫是解决了中宪大夫那头,其后又巧得撞上没了丈夫的五公主进宫找皇帝扯皮。
彼时卫昶正陪了太子身边在御园赏着甫从境外移植过来,刚是培土栽上的进贡花种,虽只远远与那五公主对上了一眼,并不曾搭话,却也晓得此事定要闹个不休,一时半会儿止不了,拿捏之下,一路沿着□,私下予太子提了一回,先行交了个底。
岱卿一大早已从宫人口中得知了那五驸马的事,与卫昶多年交好,已是灵犀相通,怎会不晓得他的包庇之心,故也不搭腔,手一举,纳石矢金锦的敞口大曲袖朝下滑去,凑入一团黄金榜中就手掐下一株嫩苞儿,置在鼻下嗅了一嗅,“你这个额格其哇,也该是寻个人嫁了。”
卫昶明白了他意思,心情舒畅,却见岱卿幽狭凤眸稍一忽闪,蕴了些笑意:“倒是想瞧一瞧,究竟是怎样个女子,能把你制得这样死绝。”
卫昶见岱卿那桃花秋水的眸子一闪一晃,上来几分兴致,也顾不得甄媱君背后猛打喷嚏,立时拱手应:“臣家中那额格其貌似嫫母,脾性刁斜,陋习甚广,仪态亦不入时流,见了也是徒添殿下的笑柄。”
岱卿晓得他抱的甚么心思,顺手将那苞儿揉作团坨,瞥他一眼:“美女看多了,还真没见过嫫母,这种丑入极致的女郎更是要瞧一瞧。”
卫昶只好主动迁了话端,见这太子手持嫩蕊,苦笑:“殿下太不懂怜香惜玉,无端端将这苗子掐死,还不曾长开的一朵花儿,就这样命丧人手。”
岱卿将那苞儿扔了入栽盆,叫身边宫人铲埋入了泥,道:“这苞子先天不足,孱瘦得很,莫说能不能长大,就算叫它长到一半,怕也会被旁边强壮的花苞挤压变形,成个病君,不如先行了断,早些投胎重造,再成个好苗子。”
嘴上在说花,却又是慨那妹夫。卫昶见这储君一撩绿绛纱袍摆子,轻拍两通手,拂去尘土,垂袖朝前行去,只忖这族兄也不晓得是个摧花杀手,还是佛骨苦心,到底还是松了些气,既是岱卿已心中有数,家中那个丫头该也不会逢甚么祸端。
自打进了理察院,卫昶替甄媱君兜揽的事不少,他虽已成了个习惯,可她又怎会真是个傻子,虽这回晓得还是对他不住,到底还是不甘:“那粉候自作孽,为何又要多拉人下水,若是能抢救回两条人命,天真天真又怎样。”
卫昶深深明白不能跟她辩,一辩便是个无底洞,没完没了,打岔说了些别的,方才引开话题。甄媱君见前头人不愿跟自己多提,唯恐事态有些严峻,怕是到头来还是维护不了云纤,连玉楼姐弟恐都得不到个好果子,未免也是生了拳击棉絮的颓力,闷了半晌子才开口:“今日殿下唤你进宫,就为这事?”
卫昶瞧她容色,及时道:“倒也不是,驸马之案虽大,现下却有个比这个更叫人上心的。”甄媱君疑惑,再是深问,卫昶才瞥她:“中原那边,来了人。”
近半岁以来,两地少有明面上的争端,如今听得中原来人,甄媱君不禁心头一个咯噔:“谁,谁来了?”
卫昶知道她虽人在瓦剌,却失不了故土之牵,平日里尤爱去上都的汉书馆藏之地研琢,也好打听南边国政动态变迁,自打入了官场,因官衔比她高,结交的人物多,也时常说些同中原的里外予她听,现下也只干脆应道:“淮安王。”
淮安王,淮安王,甄媱君听得心肉一抖,默念了两回,这名字在嘴中旋绕着半会儿,竟定住了格。
这个淮安王,莫非,正是那个淮安王?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