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中响彻着细细的劈啪声。让人头皮发麻。
鬼谷子笑了笑,随手扔掉了跨在腰间的黄色布袋,里面大片的道符雪花般飘落。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这些道术完全没有释放的时间和余地,反而会成为他的负担。鬼谷子又低头看了看早已面目全非的山谷,颓然一笑,对那四人道:“我们几个,这么快便是要生死相向啊。棋局,才刚刚开始罢了。只可惜,这种安详的日子我才过了不足百年……”一边说,也一边在身上又凝聚起一层耀眼的金光。
“老哥,怨不得我们,是你先违反规则的……”四人中的另一个也语调淡然的说着,随即,四道光球相继停止了蠕动,那一刹那,天地间出奇的安静。
静的怕人!
没有爆炸、没有轰鸣、没有厮杀。段骁营回过头,只能看见遥远的天边亮起了一片五颜六色的光的海洋。那片光芒纵横在天边,撕扯着周围的空间,发出诡异的色彩。那些斑驳绚烂的色彩相互交织,相互侵蚀。最后统统化作一道道夺目的流星飒踏而去,消失在天边。
那一刻,段骁营的胸口突然一痛。一种奇异的直觉告诉他,老师,已经不见了。对于从小就是孤儿的段骁营而言,也就意味着他在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不见了。
这次不见,便是永别……
丹顶鹤轻轻挥动着双翅,慢慢的翱翔、飞动,载着段骁营飞往未知的远方、未知的将来。段骁营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口中也喃喃的道:“以后,只有我一个人了……”
那寂静的山谷、那喧嚣的瀑布、那五颜六色的花海、那简陋的茅屋、那个和他同过生死的亮丽倩影、那曾经陪着他走过十几年人生的可爱老头……这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了。
段骁营默默的拿出刚刚鬼谷子交给他的那份信笺,手指有些颤抖的将其打开。借着月光,他能够看清那上面熟悉的有些癫狂的笔迹。信笺上的是一首十分怪异的七绝:
双色成虹映天罡,三更西域鬼断肠。
四季周天风吹雪,五载海浪柱国殇。
雨打池塘乱春水,孤女峰上人何望。
四方群山唯瞩目,斗转星辉照大江。
默默的合上信笺,段骁营只觉得胸口积压着一股难以排解的浊气,让他呼吸都显得困难。
“等哪一天,你能解开着信笺上的密语,你再来想这些东西吧……”
段骁营忽然闭上眼,任凭冬夜里的风吹打在他的脸颊上。
良久,仰天一声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