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了一会。朱燕终于柔柔地说道：
“刘真真已经到这所城市了，你知道吗？”
“什么？”
吕强站住了。
“她被师专扩招着了。农学专业，因为是新增专业。这里缺少实验设备和试验田，委托给农校了。她已来农校一个多星期了。”
“——”
吕强默默无语。
“老同学准备明天去看她，你去吗？”
“不去！”吕强坚决地说。
“我也不想去。你能把以前的一切统统忘掉吗？”
“以前的一切都可以忘掉，唯独她忘不掉，无法忘掉，他曾牵动了我的初恋，使我发疯。”
“现在还疯着吗？”
“没有人能够理解我，我自己也理解不了我自己。我想恨她，但恨不起来。”
“你像个女孩子。”
“可我同时又像头狮子。”
“不错，以前我们同学三四年，一点也不了解你。通过团体活动，我才了解到你既具有男子汉的刚毅，又具有女性的善良。
我为有你这个朋友而高兴。”
“真真要像你这样认为就好了，她是那样地看不起我。”
吕强一向自卑。面对女孩子当面赞美评价他。他激动了。
“你还很爱他？”
“——”
“你要去找她吗？他不适合你的！”
朱燕有点恼怒了。犹豫了一下又说：
“咱们是好朋友，有的话就不能不说，希望你不怪罪。”
“哪里的话，我对女性了解得太少了。能得到你指点，我欣喜若狂。”
吕强感动得快要流泪了。
“——”
朱燕欲言又止。她不知道她该不该这样做，吕强会不会误解她。她是不是成了一个卑鄙的小人。
但最后她还是决定讲出来：“我和真真同学、同宿三载，比你了解她。”
“那当然。”
“ 我觉着那人很精明，表面上温文尔雅又怯弱，其实很有一套。”
吕强的心在痛，他心中的恋人不是这样的。他希望她天真、单纯又幼稚。
朱燕努力透过夜色，努力想看清他的脸。
“她也爱耍手腕吗？”
吕强最痛恨这种人了，也深受其害。
“我不敢这么说，不过——，
举个例子吧，田倩是咱们班的刺猬。这是你也知道的，她在我们宿舍更是皇上。我们都怕她，除真真以外。
我们都被她骂过，欺负过，她稍不顺心，就会拿我们中的一个发泄。可她就服真真，她最听真真的话。我们都弄不清原因。
想想看，论个头和力气，谁不比真真硬棒？论学习，在真真之上的大有人在；论出身，县长的小姐，富翁的千金也不乏其人。”
“这么说她是那种爱搬弄是非的女孩子？”
“也不是，否则，田倩决不会听她的。田倩虽然专横、喜怒无常，但正直。田倩是个直性子，冷静下来的时候，会揭穿她的，而且她俩也不是多么亲密要好。”
“那是为什么？”
“不知道，这就是真真的精明所在。而你呢，刚好相反，好像人人都想欺负你，一些人总是在领导面前说你的坏话，我都恨得痒痒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要说的是真真不适合你。
更关键的是她爱的不是你，而是另外的一个人，而她又不明确拒绝你，这不明明是在玩弄你的感情吗？”
“她爱的是谁？”
“我不说，反正她不爱你。她和你不是一个类型的。她不可能给你带来幸福！”
“爱是很难解释得清楚的。只有自己真正爱过，才能明白。不过，我不会去找她了。”
“会有人爱你的，你很值得人爱。”
朱燕说着，大踏步地走了。
吕强望着她的柔弱背影，有着一种亲切的感觉。
目送她一直完全消失在夜色中。 不觉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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