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声响,深夜了,上面的人也不安分了起来。
张大兵咽了口吐沫,慢慢地转移视线,将头伏向地面,在汽车底部的另一端,他看到了一个安静地摆放在那儿的大提琴盒子。
怦怦,怦怦……他的心脏几乎要跳了出来,五脏六腑顿时加快了运作,汗水倾潮来袭。
他一只手握着枪,另一只手不断地平复着自己的胸膛,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他知道,现在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如果这个时候不把心放平和,死的就是自己!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毫不留情地过去,张大兵意识到这么待着不是办法,决定要侧过头去看看。
他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曾和李元智在一起的一幕幕,虽然两人相处时间不长,而且李元智比他的年龄要小上许多。但是,每次只要是李元智在场,他心里都会平添几分底气。这,或许就是下属对上司的一种神圣化。
就是现在!他猛地睁开了双眼,提起手枪慢慢地侧过了头……在这一瞬间,他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这个动作,又蹲了下去!他听到了一个声音,是那个脚步声!
“噔噔……”声音距离自己不到三步远,他听得非常清晰,这个人穿的应该是那种尖头皮鞋!为了印证这个想法,他又低头看了看,果然有个人正蹲在大提琴盒子旁,低头摆弄着。
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他看不到,视线被汽车的底部遮挡住了,但是隐约地可以看到地面湿了一片黑乎乎的东西……是血!
张大兵猛地回过神,脑袋一阵眩晕,他急忙稳住了情绪,胃里的东西不停地往上翻腾,几乎是顶着喉咙要吐了出来。
车的另一端不断传来那个人的脚步声,来来回回似乎很凌乱,从透过来的阴影可以判断这个人一直在绕着那具大提琴盒子转圈儿。
月亮,白色的妖精,在夜空下瞪着仅有的一只眼睛静静地观看着这一切。
张大兵此刻心惊胆战,如此近距离地面对杀人狂魔,他握着枪托的手都止不住地颤抖。在这个时候,那个人突然驻定了脚步,传过来的声音变得复杂了起来,紧接着的就是一阵拉金属拉链时发出的声响。
“吱吱吱吱唔……”男人拉好了拉链,将大提琴背在了肩膀上,向前走去,方向正是张大兵蹲坐的地方……
张大兵的神经紧绷了起来,脚步声愈来愈近,似乎正是冲着他来的!难道这个人发现自己了?他双手牢牢地握住了手枪,蓄势待发准备着这一切。
长时间呆在黑暗里,眼睛隐约地恢复了一丝视觉,张大兵通过这个人的影子,感觉这个人的身材好像有点儿眼熟。
那个人越来越近,将要靠近张大兵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又转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了。张大兵捏了一把汗,见危险解除猛地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他慢慢地转过头,这个人浑身上下被一种颜色包裹着,披着一件墨黑色大风衣,感觉像是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黑衣人走得很急,好像很赶时间的样子,朝着整个停车场最亮的地方走去,看来他想出去。
张大兵低头看了眼手表,已是凌晨两点半,这个时候普通人早就去睡觉了,谁会背个带血的大提琴盒子在停车场里瞎转悠?
这个人一定有问题!他坚定了自己的看法,悄悄地尾随在他的身后,眼前的环境也由于外面透射过来的月光愈加清晰了起来。
黑衣人戴着帽子,帽子压得非常低,在大风衣的掩盖下竟看不到一点儿肉身。张大兵注意到那只大提琴盒子上龙飞凤舞地雕刻着一条龙,张牙舞爪的样子很是吓人,象征着高尚、祥瑞的龙此刻变得既诡异,又渗人。
这个人走起路来时不时地露出一双透着丝丝精光的小眼四下打量着,很是警惕。张大兵不停地寻找掩体东躲西藏,并与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慢慢地,两个人一个走在前面,另一个偷偷地躲在暗处跟踪其后,不一会儿就出了停车场。
凌晨的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风吹动着行人树沙沙作响,偶尔卷起一片卫生纸、饭盒之类的垃圾到处纷飞。香樟公寓是一栋六层旧楼,开发商偷工减料,建楼没几年,外部粉刷的油漆都褪了色。
在香樟公寓楼下有一条不起眼的小路,沿着小路一直走就能经过一条小河,小河的尽头是一片小型墓地。附近的人们之间流传着这块墓地闹鬼的流言,据说每到夜里十二点还没睡的人,都能听到墓地里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女人哭声。——不管是多大的墓地,总会有那么一两种类似的传言,似乎闹鬼已经成了住在墓地附近人们的饭后谈资。
张大兵一路追随着黑夜人沿着小路走到了小河畔,黑衣人在岸边停下了脚步,双手抱着沉重的大盒子在岸边清洗了起来。盒子没有打开,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目前还不能十拿九稳地断定。
黑衣人洗得很仔细,每个地方都会泼点儿水,然后用自己的袖子去擦。在这时,张大兵发现了不对头,开始皱起了眉头……透过盒子的缝隙,不断地往外渗出一缕鲜红鲜红的液体流在河面上,黑暗之中绕是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他也看得非常清楚。
血乍一流入河水里,显得十分妖艳。然而随着颜色一点点被河水稀释,不见了踪影。黑衣人清洗完毕,又将盒子背在了肩膀上,继续往前走。
张大兵将手枪放回了腰间的枪套上,他决定一直跟着这个人,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小河的前面就是一片墓地,到了这里已经接近郊区了,周围都是农家小户,墓地周围种满了庄稼。说是墓地,其实就是旧时候施行的土葬,现在土葬不合法,仅留的一块墓地也不再添新丁了。
这块墓地大约有四分地,二十几位逝者整齐地排列着,一座座小土堆前面立着一块墓碑,上面大多写的是“家父XX葬身于此”,也有两座土堆摆在一起的,写的是“贤母XX与慈父XX之墓”,这是合葬。
周围很静,偶尔能听到几声鸟叫,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月亮此刻也躲进了云层不露头。
一路走来,黑衣人没有借助任何照明工具就来到了墓地,看来他经常走这条路。他来到一块墓碑前停下,将大提琴盒子从身上取下小心翼翼地摆放在身边,又抬头四处看了一眼才放下了心。
此刻张大兵正躲在远处的一片草丛里露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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