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杀出一条血路冲到她身边。长念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喝起汤来。
雩欢并不介意,吊儿锒当地在她身边盘腿坐下。
“喂,我今天成亲,怎么着你也得敬我一杯酒吧?”
长念指了指面前满满的酒杯:“母后在我身上下了咒,我一喝酒她保证过来揍我。”说罢,她抬手将自己的汤加满,对着雩欢说道:“先以汤代酒凑合下,欠下的改日再还,如何?”
长念望着他将手中的汤一饮而尽,也不管他应不应允,径自拿空碗对着他示意。雩欢怔怔地笑了两声,劈手夺过她面前的酒杯同样一饮而尽。他站起身朝人多的地方走去,在长念一头雾水之际,轻飘飘的声音传来:“说好了,你欠我一顿酒。”
相识数万年,最后竟是一杯酒水之约,今后他的所有情爱执念皆属于另一女子。他与之她,青梅竹马有之,生死之交有之,可惜,从未开始。长念总觉着今日的雩欢有些怪,成亲的欣喜有之,迷惘亦有之,甚至还掺杂着几分怅然。长念摇摇头,她果真避世太久,最近都有些跟不上大家的情感变化,这可真让人惆怅。“娘亲你在想什么?”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一个蹲在在座位边大喇喇地用着她的筷子,吃着她的饭的人。
长念痛心疾手地揉揉眉心:“我说,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呐!”
阿椤瞪着眼睛大声为自己辩解:“才不是呢!只是父君说娘亲一个人会孤独的,所以我们才来陪你哟。”想想又握着拳头以表忠心:“就算父君不说阿椤也会陪你的!”
长念嘴角一抽:“谢谢你喔。”
听到表扬的阿椤眉眼弯弯地冲到她怀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她身后嚷道:“父君你听到了吗?娘亲夸我了!”
长念坚持不懈地辩解:“我真的不是你娘亲!还有,什么父君?”
代替阿椤的回答是她身后一个略带着些清冷的声音:“阿椤,从娘亲身上下来。”
阿椤委屈道:“为什么?父君你不讲道理,娘亲都没让我下来!”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从长念怀里将阿椤揪了下来,原本清冷的声音里夹杂了几分愉悦:“都让你别吃那么多,你这么重,将娘亲压坏了怎么办?”
长念挣扎着回头看声音的来源,她觉着好在自己这么些年平和了不少,不然按照以往的脾气,雩欢的这场婚礼真要变成丧礼了。
清冷如玉,容颜似画,说话的竟是水天一色碰到的魔王,长念扯出一个再难看不过的微笑,抽搐着嘴角提醒他:“尊上似乎坐错了位置。”
景夜将阿椤放在腿上,轻笑道:“阿椤一直吵着要见你,我便带他过来,再者,一家人也不必界怀什么,还是说,阿念你很介意。”
长念闻言嘴角又是一抽:“我说,我们不认识吧。”
景夜垂了垂眼睑,给阿椤布了些菜,神色看起来寂寥无比。凉悠悠地给试图发言表现自己的阿椤使了个眼色,表示他要是敢废话绝对没有好果子吃。这才满怀愧疚道:“是我的错,不该这么晚才来找你,只是这些年魔界事务繁忙,所以我……
“我说……”长念平稳了一下呼吸,再次说道:“我们根本不认识好不好?”
“阿念还是生气了吗?”景夜抬起眼有些悲伤地望着她。“难道竟连我们之间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吗?”
瞥到四周探寻的视线,长念故意压低了声音凑近他道:“你开什么玩笑,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我是景夜,景致的景,夜空的夜。”他好脾气地回答道。
长念默然:“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景夜将手放在一直动来动去的阿椤身上,缓缓地拍了两拍,黑色的眸子里尽是温柔。
可惜他接下来的话便没那么招人喜欢了。
“阿念竟忘了你我之间的婚约吗?”
长念眨了眨眼睛表示不解:“什么婚约?”
景夜笑得越发温和:“三百年前,说起来,还是阿念你主动提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