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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断南天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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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桃源盛地逞心机 老小顽童斗智慧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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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要学礼貌点,”教训完后,神色又是严肃至极,“找卜大侠?……你找卜大侠?……你找他老人家?……找卜大侠何事?……找他老人家何事?……”上下左右前后审视江方,象选新娘子似的,生怕选错。

    老人问一句,江方点一下头。话却始终没机会说出口,头却已点累了。“你回去吧。”老人审视完后,“卜大侠他老人家不会在家。”

    江方见有转机,急忙问,“卜大侠家在何处,我去他家门口候他回来。”“卜大侠他老人家永远不回家,你甭等了,等了也白搭。”白发佬转过身,轻声嘀咕,“他老人家如何会见你这个……这个……跳梁小丑。”连续两次“这个”,终于才想出一句象样的损人之词。

    江方耳力已是非同凡响,这一阵嘀咕听得字字在耳,怒极嚷道:“卜大侠一定会见……会见我的。”本想说句“会见本少爷的”,回头一想,何必跟这老混蛋一般见识,终于忍住没说。

    “我说不见就不见。”白发佬断然道。

    “你……”一句“你算什么东西”终于碍在对方年纪太大,没有夺口而出,可心中的气愤已是不可压抑,满脸胀得通红。这句话就算没说出口,也完全看得出来,白发佬瞪着江方,“你,你什么?”忽又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江方如何还能忍得住,原想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此时再也控制不住,突地哈哈一笑道:“大爷姓江名方。大爷乃是……”缓了一口气续道,“震惊江湖十几年,风云武林未半生,鼎鼎大名、赫赫有名、名声大得……这个如雷贯耳,喘口大气就会……这个天摇地晃,跺跺脚就会……这个地动山摇的江方江少侠,其大名岂是你这个老混蛋、老糊涂蛋、老不死、老杂种随便明的、白的、知道的?”

    江方摇头晃脑,指指点点,把适才白发佬骂他的话略改几处,还了回去。声调、语气、节奏均模仿得惟妙惟肖,尤其是三处“这个”更显夸张,吞吞吐吐无不象极。更有趣的是,江方将最后一句中的“明白”一词念成“明的、白的”,给整段骂句又添神韵。

    骂得潇洒已极,骂得饶有韵趣,骂得风采飘然,此等之骂可谓天下少有。

    骂虽在骂,江方却一刻也没放松警惕,随时都已做好应敌突袭、怒袭之准备——白发佬不怒不袭那才叫怪。

    一通骂完,白发佬非但不怒,甚至于根本不恼——兴许真给骂迷糊了。“你小子就是江方?”口气中顿显亲切,似有久仰大名的样子,“怎么又长这么高啦?”

    这一次轮到江方吃惊了,“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什么时候见过我?”不由问道:“你是……”白发佬似乎没听见,自顾自道:“五年没见,竟长成了四尺男儿了,可喜!可贺啊!”不知他到底喜什么?贺为哪般?他到底又是何人?

    江方一愣,“五年?五年前我在哪里?在鬼谷,还是未入鬼谷,抑或在凤阳集,抑或江府?”他自己已经分不清了。鬼谷内并无白昼之分,始终阴气森森,死气沉沉,既无晴空万里之时,又无天昏地暗之刻。这种情况下,他忘记了时间完全在情理之中。

    一听到江方这本就不足为奇之语,白发佬几乎笑岔了气,“两年前你不是在鬼谷鼠窝吗?咱俩还有过一面之缘,你怎么都忘了?”气得直跺脚,“真是小混蛋、小迷糊蛋、小……小什么蛋?”连说了两个“蛋”,第三个“蛋”再也想不出来了。

    “你当然没见过我,我却是见过你的,”白发佬自豪地道。江方却在暗地里冷笑,“这也算‘咱俩还有过一面之缘’?”白发佬可不象江方自幼饱读诗书,如何知道句中有错,却仍然不住地点着头,看着江方,“长高了,确实长高了;长大了,确实长大了。五年时间真快、变化也真大呀!”不无感叹。

    江方细看自己——以前从没功夫细看,这一看,直看得他目瞠舌结、目瞪口呆。一件上衣简直跟肚兜差不多,若非衣衫当年做得宽大,已是难以裹身,真是一副跳梁小丑之模样。一双鞋子穿在脚上,五个脚趾头已破鞋而出,活脱脱一个少年济公。顿时感到太过突然,急急忙忙问道:“现在是何年月?”

    突然发现这来自自身的巨大变化,可他脑子里却一直停留在十二三岁的少年时代。恁大的变化,可不是一天两天之所成,到底有多少天?我到底现在有多少岁了?眼望白发佬急切等候确切时间。“现在是何年月,老夫可不知道。不过……”话锋一转,故意卖了关子,“现在是哪年哪月哪日,倒不会含糊。”

    “请前辈赐教一二。”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声下气,心里却是忿忿不平。白发佬举着拐杖,声言厉色道:“老夫告诉你,有学问甭在我面前卖弄。这一次便饶过你,你以后要引……引这个……引以为戒。知道吗?”憋了老半天,才吭哧吭哧憋出一句“引以为戒”,幸好没引错经、据错典,否则也太对不起江方这个听众了,一句成语倒还用得象模象样。

    江方着实想笑,极力忍着,肚子却胀胀的,似要小解。也不管江方是否知道,依然故我,“现在是何年月?……这倒真记不清了,”刚训斥完,亏他还自己又用此语,亦不害羞,说了半天,他也是不知道。“不过……”看向江方沮丧的神态,似乎想给自己留点面子,“你小子学问多,倒可以推算推算。”

    “推算?”江方已不大相信白发佬,“怎么个推算法?”全都是未知数,又如何推算?“根据老夫现有的年龄67岁余3个月又9天和已知的生辰,现在是哪年哪月哪日这个未知数不就出来了。傻瓜!”白发佬似乎毫不糊涂,只是有些古里古怪、怪里怪气!江方毫未把“傻瓜”二字放在心上,用心一推算,哈,结果出来了,“原来是……”那边白发佬支着耳朵听,他却突然不说了。

    他结合自己的生辰日子,一算——心算,“呵,我已经16岁7月又24天了?”惊诧得他不敢相信。可他却不说出口,瞟见白发佬那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怪叹了一声道:“哟,我已经是……”该说多少岁的时候,又一次嘎然而止。白发佬刚刚竖起的耳朵“啪”的一下折断了,失望已极。看着这一切,江方开心死了,被白发佬骂的、训的、抢白的、戏弄的苦闷似乎一下没有了。

    人,既是最聪明的动物,又是最愚蠢的动物。言其聪明,因为他创造了文明,改变了落后;言其愚蠢,因他们一生不甘寂寞而无端折磨自己。若果是他一人受了气、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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