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她恨自己自小识人不清,轻信了孙氏,听了她的花言巧语将母亲的嫁妆全数交给了她,从而使得她更加肆无忌惮、有机可乘。
她也恨自己优柔寡断,在看清孙氏为人后却不知为自己辩驳,等她想要去这样做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她更恨这老天不公,将她那年高烧前几日的记忆抹得干干净净,让她记不起到底是为了什么失去了声音,从而让这哑症伴随了她十多年。
伏在喜娘的背上出了屋子,叶罗纱发现自己的手背渐渐聚起了水珠。抬头望去,才发现天空居然下起了雨。
分明刚刚还是晴天,如今却是这样……
叶罗纱微笑。
难道老天也在替自己哭吗?
可是哭有什么用?
难道还能一切重新来过?
雨越下越大,短短的距离,已经从毛毛细雨变成了大颗大颗的雨滴,砸到身上些微的疼。
下人们兵荒马乱地弥补着下雨造成的不便,叶罗纱却却没人管,仍然被喜娘背着一步步走向轿子。
很奇怪,她居然能听到孙氏在远处的屋檐下凉凉地说着“真是不不省心的,连出嫁都那么麻烦”,也能听到父亲在屋里嚷嚷着“可不能误了吉时,你们快一些”。
她暗暗想着,那就这样吧,离开了,更好。
就这样吧。
刚在轿内坐定,她扯下红盖头扒拉着湿发,就听外面有人惊慌叫道:“马惊了!”
继而有人大喊:“不好了,马朝新娘子的轿子……”
可惜她没听完,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