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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瑜已经不
余杭,秦清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但是——他会不会回到吴郡,回到净云寺？
她的心跳得很厉害，她的目光从一个抄书脸上移走,再看向另一个,脖子僵硬得有些不听使唤。同样的儒衫头巾,看得多了便混淆起来,她觉得一阵眼花，立即伸手去揉,然后再定睛细看。
没有李瑜。
仿佛一脚踩空，秦清忽然觉得背心冰凉,原来不知不觉间已出了身冷汗。失望意料之中，倒并不显得格外强烈，可她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令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还没准备好要说什么！”——这是紧张到极处时闪过脑海的念头。从什么时候开始，与生命中最亲近的重逢，也让她战战兢兢了？
时近半年，已有数百本书抄写完成，分门别类地放一个架子上。仿佛受到召唤一般，秦清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小心地翻阅起来。她的指尖从一本本封皮上滑过，几个隽秀挺拔的墨字上停住。
《秦史·商君传》。秦清着了魔一样地盯着那个“秦”字，身体轻轻颤抖起来。她对书法一知半解，两年以前甚至不认识多少繁体字，辨识毛笔字迹对她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这个字即使烧成了灰她也绝不会忘记——建康的小院里，李瑜曾经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写这个字，她还记得他温柔的笑意、清润的嗓音：“清清，别偷懒，再练两遍，不是老说不要变成‘半文盲’嘛，总得先把名字写端正吧……”
像有电流从指下的书皮传来，直直地击中她的心脏，秦清几乎站立不稳。过了许久，她才勉强平复了心情，缓缓将那本书捧起，翻到最后一页。书页翻过的那个瞬间，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到了头顶，她的大脑一阵晕眩，身子一歪，轻轻撞木架上。眼前五颜六色的光晕散去，五个墨写的小字逐渐清晰——誊抄：李瑜。
一只手将她扶住，“清夫，怎么了？”秀淼并不识字，有些担心地问道，“是不是出来太久受了凉？的身体还没有痊愈……”秦清蓦地回过神来，忆起那日萧璟的失控，急忙收敛心神，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她将书递到秀淼面前，微笑道：“崭新的书呢，刚刚才抄好的……秀淼闻，是不是还留着墨香？真的很好闻，是不是？”
秀淼努力吸了吸鼻子，惊讶地点头道：“是真的呢，真的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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