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萧璟寸步不离清园,时刻拉着秦清作陪,品茶、下棋,甚至读一卷书也要抱了她在怀里。很多时候,他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坐着,让她倚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拥着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有时候他一动不动,只是将脸深深地藏进她柔软的发丝,似要记住她的味道;有时候他来回的摩挲,用他的脸颊轻轻地蹭着她温热的肌肤,沉溺着不愿意离去。
沉默因它的真实和厚重,往往胜过千言万语。萧璟没有说任何特别的话,可是他彻骨的依恋、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害怕失去她的恐惧,都准确无误地传到秦清心底,在那里牵起涨涨的酸痛的滋味。她越来越少说话,常以点头来回应他,她几乎没有拒绝过他的任何提议,对他前所未有的顺从,看他的时候,嘴角挂着柔美的笑容,浅浅的,却比春水还要温软。
在萧璟看不见的时候,秦清脸上的笑容并不曾敛去,只是平添了几分苦涩。有的时候,萧璟转过脸来,会忽然看见她眼里来不及隐去的情绪。他不安地发现,她的眸子还是那样清澈,如明净的秋湖,可是湖水却越来越深,深得让他只能看见暗影浮动,却不知下面究竟藏着什么。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忍不住要去吻她,只有当她闭上眼睛,长长地睫毛颤抖着拂过他的面颊,他的心里才能得到一丝安宁。
秦清总是柔顺地任萧璟吻她,由着他胡冲乱撞,深深地吸吮她的芬芳,隔着他坚实的胸膛,她似乎能听见他狂躁的心渐渐舒缓下来的声音,可是她的心却随着这个认知而紧紧地揪起,一阵阵地疼痛。他总是想要她,有时候不过是一个轻轻的碰触也能让他的欲望抬起头来,她不再拒绝他的索取,而他则似乎上了瘾。与她水□融,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战栗,看见她因他的爱抚而晕生双靥,听着她在他的身下细细□,他的孤寂得似已死去的身体才似忽然又有了知觉,冥冥中似有一个声音与他的灵魂隐隐共鸣,带着低沉的如从远古传来的震颤。
萧璟曾在秦清耳边喃喃低语,要她叫他的名字,可是她却始终没有开口。当他狠狠地撞击着她,将她送上极乐的巅峰,使她迷乱得不知身在何处的时候,她会死死地勾着他的脖子,又或是重重地掐着他的肩膀,可是她从不曾说过只言片语;她迷离的双眼里,偶尔有星光闪动,眼泪会无声无息地滑下来,打湿他的心,让他无所适从,只能固执地紧紧地抱着她,将她拼命地揉进自己的身体。
一日的午后,萧璟在卧室的桌前看书,秦清安静地靠在他的怀中,借着他的手读着书页上的文字。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动了一动,轻声道:“殿下已五日没有去过书房,难道真的想要坐实‘沉迷美色,不务正业’的风闻么?妾身以为,自夺回封地实权之后,殿下的策略已不同了。”有了丰厚的财力与紧握的兵权,再没有任何人或势力敢小觑,他们或许戒备着评估着,却不能再轻言铲除了。沈氏的推动也为他提供了充足的理由,如今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勤于政务,争取民心。
萧璟的回答是长长的沉默。许久之后,他才低低地道:“清就这么不愿意陪着我?”秦清飘忽地一笑,道:“殿下不是总说妾身知你最深吗?妾身不过是听见了殿下心里的声音。”萧璟的身体微微一僵,搂着她的双臂不自觉地收紧。秦清似没有察觉一般,微笑道:“而且,妾身也觉得整日待在清园实在枯燥了些,以前总嫌那些杂务琐碎烦闷,如今想起来,其实也并非那般无趣。”
秦清看不见身后的萧璟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呼吸忽然顿了一下,良久之后,才有沉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想去书房?”秦清脸上笑容不变:“如今殿下手下良将云集,开始嫌弃妾身是名女子了么?”萧璟轻轻地将她扳转过来,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似想看穿她的想法。秦清淡淡一笑,道:“还是说,功过相抵,妾身在余杭犯了大错,殿下已不再信任妾身?”
萧璟的目光在秦清脸上逡巡,她的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容,没有一丝波动。良久之后,他缓缓道:“清知道的,本王不会拒绝任何一位人才。”秦清福了福,道:“谢殿下。”起身的时候,她的胳膊被萧璟握住,他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道:“不过,不管什么样的人才,本王也绝不会用清去换的。”秦清怔了怔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缓缓地垂下眼帘,轻声道:“殿下多心了,妾身既然是殿下的姬妾,自然是要伺候殿下的。”
秦清的表情依旧柔顺,和前几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萧璟的心却忽然缩了一下。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低声道:“你不是我的姬妾,是我的女人,我心爱的女人——我不信你不懂!为什么你非要这样说?”秦清始终低垂着眼睛,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古怪的弧度,幽幽笑道:“妾身当然是殿下的姬妾,否则又怎会……”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了下来,心里苦笑一声——秦清,你明知道结果,何必再与他做口舌之争呢?为什么总是管不住自己?
可是萧璟的脸色却变了。他知道秦清想说什么——若她不是他的姬妾,他有什么权力强将她留在王府?她没有将话说出口,甚至没有抬眼看他,可是他却像是被人抽了一鞭,浑身一抖。他无法回答她的问题,无法自圆其说,甚至无法说服自己他是理直气壮的。他的心里闪过一丝慌乱,她的波澜不兴的表情忽然变得无比刺眼,似恼羞成怒一般,他毫无征兆地俯下身去,蛮横地吻上她,咬着她娇嫩的唇瓣。
秦清吃了一惊,本能地睁大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萧璟放大的俊脸。他的脸微微的绷着,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气恼,如同一个硬要抢糖吃的孩子,一幅不讲道理的模样。她的心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滋味,似无奈又似怜惜,唇瓣被他啃噬拉扯,也不呼痛,只低低地“嗯”了一声,不适地动了动身体。他的心里好似着火一般,狠狠地吻着她、咬着她,烈焰却仍不肯减退半点,炙得他浑身难受之极,他在她的唇间低吼:“我不管!不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是我的!我绝不放你走!”
萧璟的声音消失在秦清的唇畔,他的语气蛮横之极,透着仗势欺人的恶劣和霸道,已全不像往日那风度翩翩的男子。秦清的眼里却不争气地泛起了泪光,只因他周身散发的痛意。她能感觉到他的克制,她知道,他咬得她虽痛,可他心里的痛却更强烈千倍万倍。有一个瞬间,她失去了理智,身体忽然有了自己的意识,当她回过神来时,她的左手已环住了他的腰身,而右手却抚上了他的面颊,莹白的指尖轻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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