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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颜天下之沉浮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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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断桥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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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迅速遮盖了大半个天空,天色愈加阴暗。三人刚刚来到湖边,大雨便滂沱而下。钟琴急忙便要撑开纸伞,秦清却伸手一指湖边,喊道:“看,那边有只小船!”说罢不待萧璟与钟琴说话,拉起衣袖遮住头脸,拔脚奔了过去。钟琴赶紧撑起油纸伞遮住萧璟,两人快步跟了过去。

    岸边的柳树下系着一只乌篷船,须发花白的舟子刚刚穿戴好斗笠蓑衣从船篷内钻出,看见来人,面上立刻露出喜色。舟子动作娴熟地将秦清接上船去,又笑呵呵地转头招呼萧璟和钟琴。萧璟上得船来,看见秦清的衣裙已经半湿,眉头微微一皱。他的不赞成的表情落进秦清眼里,她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提起衣袖和裙摆象征性地甩了两下,大声道:“船家,开船啰!”

    年过半百的舟子解开系船的绳索,回头道:“几位要去哪里?”秦清笑道:“咱们赏景,不赶路,船家您撑到哪儿,咱们便到哪儿!”舟子闻言应声“好嘞”,竹蒿在岸边一撑,小船徐徐向湖心飘去。他一面划船,一面回头笑道:“几位真是懂行的,知道这咱地儿这西湖下雨天更好看。”秦清微微一笑,抬首向外望去。萧璟与钟琴却是一怔,他们本道秦清那句“晴湖不如雨湖”是信口胡诌的,却不料连舟子也这样说。

    那舟子又道:“而且几位挑了我的这船,也真有眼光。”说着指了指远处湖上的几个小黑点,摇头道:“那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最爱乘那湖上的楼船,觉得它豪华舒适,却不知恰恰失了这雨中西湖的味道。”篷船在风雨中轻轻地左摇右摆,随着被雨激起的水波而起伏荡漾,雨滴敲在乌篷之上,发出密密的闷响。岁月在那舟子的脸上留下了沧桑的印记,但他的声音却洪亮而愉悦,秦清心里忽然生出了羡慕之感,低声道:“散发弄扁舟,烟雨任平生……那笨大的楼船自是比不上这一叶乌篷自在逍遥。”

    萧璟神色复杂地看着秦清。那舟子呵呵笑道:“我是粗人,听不懂这些诗啊词的,反正呢,就是觉得那楼船拘谨得很,人都高高地坐在上面,怕是啥都看不真切了吧?”秦清讶然地看他一眼,若有所思。文人墨客们吟诗作赋、长篇大论,殊不知许多至理却往往在不经意间被人们用最朴实的语言说了出来。她轻轻一笑,忽然起身走出篷外。

    漫天的雨帘为整个西湖蒙上了一层纱幕,天地间仿若垂着道道水幕,朦胧而飘渺。若将西湖比作那美丽无双的西子,那么此刻的佳人正盈盈地站在一袭轻纱之后,娇颜半露,绝美而神秘,引人无限遐思。雨点重重地打在秦清的头上、身上、脸上,她却恍若不觉,长长地向前伸出手去。晶莹的雨滴在她的掌心破碎,散出一蓬蓬轻柔的水雾。

    篷船缓缓从一片荷花旁经过,一支荷茎从船处探入,顶端一朵粉色的花蕾含苞待放。娇嫩的花苞上沾着点点水珠,清新得让人似已闻到雨后的空气,精致脆弱得好像一碰便会消失。秦清好似被迷了心神,弯下腰,小心地伸过手去,想要轻触那诱人的花瓣。就在她的指尖触到花上雨水的瞬间,身体忽然一轻,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萧璟抱着秦清走进乌篷,将她放在地上,看一眼她湿了大半的衣裙,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沉声道:“船家,这是哪里?”舟子道:“这是西湖北边,前面不远便是西湖十六桥里最北面的‘惊鸿’桥了。”说着伸手一指前方,雨幕之中,一座长长的石拱桥隐约露出了轮廓。秦清的身体微微一震,西湖最北之处?那不就是断桥所在吗?!李瑜会不会在那里?

    说起惊鸿桥,舟子便起了谈兴,笑道:“咱们这西湖十六桥可说是各有千秋,不过这惊鸿桥却是最最有名的一座!历来的游人们都说,站在这座桥上欣赏西湖景色是最美的……无数的才子名士在此留下诗句,如今都刻在……”舟子的话,秦清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小船离石桥越来越近,她睁大了眼睛向桥上望去。景物越来越清晰,她的心也越来越紧张,终于,整个惊鸿桥清楚地映入眼中。

    桥上空无一人,只有大雨不住打在桥身之上,沿着石栏急速地滴入湖中。秦清以为自己会大大地松一口气,可是心里却盈满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失落。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么大的雨,谁会傻傻地等在这里?他定是刚刚走开躲雨去了……然而那股浓浓的酸涩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萧璟打断舟子的话道:“船家,送我们回湖东的‘揽月客栈’。”舟子闻言一怔,不由有些替他们遗憾,不过回头看看秦清湿透的衣裙,又理解地点了点头,从水里提起竹蒿,准备向乌篷船另一头走去。秦清忽然道:“船家,在桥边靠岸,我想上去看看!”萧璟皱眉道:“清,不要任性!”秦清坚持道:“都已经到了这里,就这么离去,太可惜了……”她的声音很低,轻轻地扯着他的袖子,带着丝央求的味道。看着她这个模样,他本要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乌篷船在桥头靠岸,秦清撑起一把油纸伞,率先跳下船去。钟琴替萧璟撑着伞走在后面。秦清快步奔到拱桥的顶端,极目而望——是了,就是这个地方。经过千年的变迁,眼前的西湖和当初的模样有很大的不同,可她就是知道,这里,就是她当初等了一夜一天的地方。

    那个下午,也下了这么一场暴雨,秦清没有带伞,却固执地死守着不肯离开。打着雨伞的人们从她的身边匆匆跑过,投来奇怪的目光。有好心人愿与她共伞而行,她只是摇头:“不了,谢谢,我在等人。”人们的目光更加诧异,有人嘀咕道:“这什么年代了,还玩‘尾生抱柱’么?”

    秦清忽然将手中的油纸伞远远地扔了出去。纸伞落在水中,翻了几转,被风雨卷着,一会便不见了踪影。秦清张开双臂,仰起头,咧开嘴,对着天空无声地大笑起来。豆大的雨滴猛烈地打在她的脸上,雪白的面孔上全是破碎的水珠。

    萧璟大吃一惊,疾步向她跑去。钟琴一愣,本能地便想执伞跟上,却又直觉不妥,犹疑再三,站在原地没动;可主子们都在淋雨,他反而有伞遮着,好似也很不妥;若是将伞撤下……有伞不遮,岂不更加奇怪?想来想去,一时间他倒不由为难起来。

    秦清见萧璟向她奔来,拔脚就跑。萧璟一怔,快步追了上去。秦清的脚力远不如萧璟,不多时,萧璟便已追到了身后,她的目光一转,忽然身体一矮,从他伸出的手臂下方钻了过去,拼命又往回跑。萧璟急得低喝一声:“清!”无奈之下,只得继续追上去。

    秦清再次跑到石拱桥的最高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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