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琴一路将马车驶得很慢,生怕惊醒了秦清,行了近一个时辰,马车终于在宁王府侧门前停下。秦清睡得很沉,钟琴连连唤了几声,她才迷蒙地睁开眼睛,怔道:“我睡着了?”钟琴道:“清夫人,已经到王府了,您赶紧回清园歇息吧。”秦清点头下车,随钟琴一起从侧门而入。王府因为她的失踪和侍卫被杀早已乱作一团,此刻见她回来,立刻又是一阵骚动,消息瞬间传开。
钟琴要去找人来抬秦清,秦清道:“不要麻烦了。你扶我一把就好,我想快点回去看看小慈,早上她先我一步昏倒,我担心她会有事。”钟琴讶然道:“你们是被人迷晕带出府的?”想了想道:“殿下令我回府调查此事,清夫人,您能不能先告诉我早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秦清道:“好,边走边说。”进得府来没有见到方慈,也没有人前来知会一声,她心里总是觉得不安。
一路上,秦清将早间的情况细细道来,钟琴越听越是心惊,府里竟混进了梁皓的人,还不止一个!待得听到巧杏提点劫匪一节,他更觉得匪夷所思,讶然道:“清夫人确定没有听错,真是巧杏?!”秦清点点头:“绝不会错。”钟琴惊疑道:“那巧杏平日甚是温吞乖巧,怎会如此大胆?”秦清早已认定巧杏是受月霞指使,因此早前并没有多想,眼下经钟琴一提,也觉得奇怪起来:“她如此经年累月的伪装,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钟琴沉吟道:“个中必有蹊跷……”秦清忽然想起一事,低呼道:“糟了!”钟琴吓了一跳。秦清道:“我刚才睡得迷糊,竟忘了这层!我这一回府,那差遣巧杏之人必会杀她灭口!”钟琴悚然而惊,道:“不错,必须立刻将她看管起来!”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清园,钟琴本想着请清园的侍卫前去抓捕巧杏,谁知走近一看,却发现整个园子空空如也,守卫也是一个都不见。秦清呆了一呆,咬着牙跑上竹廊,一口气来到卧房,却见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桌上的餐盘也没了踪迹。钟琴急忙追了过来,见状也是一惊。秦清心念一动,转身就往外跑,她仗着金创药的止痛作用,一时也不去管腿上的伤势,钟琴却是担心起来:“清夫人,小心腿伤!您要去哪?”秦清头也不回:“地牢!”
钟琴不由有些困惑,但见秦清一脸焦急,也顾不上多问,不解地跟在她身后。两人跑去没有多远,便撞上一名迎面而来的男子。那人四五十岁年纪,头发有些花白,右腿因受过酷刑而微跛,正是方慈的父亲方有德。方有德见到秦清,倒头便拜:“清夫人,求您救救小慈!”秦清一把将他拉住,道:“小慈究竟怎么了?”方有德老泪纵横,道:“月夫人说在您今日的早膳中验出了迷药,怀疑小慈串通外人作案,将她关入了地牢,正在严刑拷问!”秦清目光一寒,咬牙道:“果然如此!”
三人赶到地牢之时,方慈已经濒临昏迷,口中发出微弱而痛楚的□,若不是四肢被铁拷牢牢固定在墙上,便早已瘫倒在地。她的身体几乎被鲜血浸透,早已说不出话来,行刑之人却视而不见,挥舞着皮鞭不住地抽打着。适才方有德被守卫拦着无法进入地牢,此刻见到女儿的惨状,立刻不假思索地扑上前去,护在女儿身前。行刑之人凝目看清来人,满不在乎地大喝一声“滚开”,鞭子复又劈头盖脸地抽了下去。
秦清厉喝一声:“住手!”那人打得兴起,哪里会去理她?皮鞭毫不停顿地向方有德抽去。眼见鞭下之人就要皮开肉绽,行刑之人的眼里已经泛起了兴奋的光芒,谁知裂帛的声音却没有如他预料地那样传来,愣了一下,才发现鞭梢不知何时已到了钟琴手中。那人破口大骂:“什么东西,敢阻挠大爷……”话没说完,看清了钟琴和秦清的脸,骂声倏地止住,面露惶恐之色。
方慈艰难地睁开眼睛,看清来人,心里一松,彻底昏死过去。方有德抱着她,见她气若游丝,不由心惊胆战,痛叫:“小慈!别睡!小慈,快醒来!”秦清听见他的呼声,知道情况紧急,心里一缩,厉声道:“放人!”那行刑之人是月霞心腹,初见秦清活着回来骤然一惊,过了这会便已镇定下来,淡淡道:“小人奉月夫人之命,审讯勾结外敌的疑犯,不敢随便放人。”
秦清怒道:“审讯?我方才自外间走入,为何没有听你问话,却只听见鞭响?你究竟是在审讯,还是谋杀?!”那人脸色一变,秦清冷冷地盯着他的双眼,道:“你是以为我死了,奉命在此斩草除根吧?”那人心里一抖,本能的转开眼去,秦清立刻知道猜得不错,厉声道:“我已活着回来,你还不放人?是想替你主子惹麻烦么?”那人心里一震,心里有些动摇起来,可是主子还没有派人传下新的命令……他抬眼扫一眼方慈,见她已经面如死灰,心道自己只要再拖得一时半刻,就算放了她她也活不了了,届时也算完成了任务……如此想着,口中便道:“清夫人多心了。小人确实是在审讯,只不过疑犯嘴硬得很,小人才想着先给她些教训。”
秦清观他面色,知他意在拖延时间,看一眼气息奄奄的方慈,不由心急如焚,道:“既如此,我便告诉你,今早的膳食是我亲去厨房取的,方慈并未经手,不可能下药。你还有什么疑问?”那人未料到她会有如此一说,愣了半晌,梗着脖子道:“主人为自己宠信的下人包庇的事小人见得多了,清夫人所言,可有人证?”秦清见他打定了主意要拖死方慈,忍不住怒火中烧,耳听着方有德唤着女儿的声音越来越是凄厉,目光一闪,落在钟琴腰间的长剑之上。
钟琴一直没有出声,一脸为难地站在秦清身后。秦清知道他是信任月霞的决定,又慑于她在府里的威信,不愿擅自干预她的命令。秦清暗暗握拳,无论如何,她不能眼看着方慈为她而死,她总要试一试。目光暗暗盯着钟琴的长剑,秦清慢慢后退,一步步向他靠了过去。就在此时,钟琴忽然上前一步,道:“殿下命我全权调查今日府中的变故,月夫人也不能干涉。现在我要将方慈带走,你放不放人?”那人闻言半信半疑。钟琴手按剑柄:“你想违抗殿下的命令?我不想随便杀人,但你若定要抗命,我不介意先斩后奏。”那人见钟琴面带杀机,不似说笑,不由大吃一惊,只得道:“小人不敢。”
方慈被解下之后,方有德急急抱着她向外跑去,秦清紧紧跟上几步,目光忽然扫到旁边的一个牢房。透过铁门上用于送饭的方孔,她清楚的看见了里面关着的两人,犹豫了一下,对方有德道:“您先带小慈去见大夫,我一会就来。”说罢命人打开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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