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天气闷热得让人发疯的下午。桑梓拿了把小扇子站在火车站的出口处一个劲地扇着风。尽管如此,她额头上的汗水却一点也没有减少,豆大的汗珠一粒粒的从额头滑到脸颊,再到锁骨,然后被纸巾轻轻拭去。出站口开始有人往外走,桑梓往里探了下头,想在涌出的人流里寻找某个身影。
没有一点风,连空气里也没有一点湿润的味道,真是让人发疯的下午。张雨桥从和谐号上下来,便觉一股热气袭来,瞬间便有一种让人憋闷的感觉。提着行李往外走,手机却在此时高叫起来。
“妈,我刚下车!……知道了,我回家换身衣服就去姨妈那里……我知道路,上次送姨妈回去不是去过一次嘛。”
挂断电话,出站口也在七拐八拐后出站在眼前。全国很多地方的火车站都大同小异,出站口永远都有那么多守候的眼睛。火车站是个让人纠结的地方,迎来送往,重逢、别离,每天都会在这里上演。而每一个重逢或是别离都是一个故事,每一个故事都像一场意外,每一场意外又都像是必然。所以,这里永远都像一道迷人的风景线。
“雨桥哥哥!”
张雨桥听到守候的人群里有人那样叫着,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桑梓站在守侯的人群里,一个劲地朝张雨桥挥手。
“你怎么来了?”张雨桥对桑梓的出现颇感意外。
“妈说怕你不知道去我们家的路,所以让我过来接你。”
张雨桥看着眼前这女孩,额头上的汗水证明天气真的很热,但她的脸上却带着笑容,笑容里又写满了真诚。
“等很久了吗?”
“也没多久。”
“走吧!”
这让人发疯的天气,像是要把人身上的水分都蒸发掉才会罢休。此时张雨桥的衣服差不多湿透了,从背后看,湿湿的衬衣完全贴在背上,估计真的好受不到哪里。桑梓拿了湿巾递给张雨桥,然后还不忘帮他扇着扇子,是个挺体贴的女孩。
两个人先后上了出租车,车里的冷气似乎一下子让热得发慌的身体有了片刻的缓解,人也感觉轻松了不少。
“我得先回趟家里,衣服全都湿透了。”坐在车上,张雨桥说。
桑梓点了点头。这是个话不多的女孩,特别是跟不熟的人,话也就更少了。母亲让她来接张雨桥,要说这鬼天气她有多愿意,那还真是有些自欺欺人。只是母亲让她来,她也不好找什么理由,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
出租车在一处环境清幽的院外停下了。这里曾是某个单位的干休所,所以环境自然好得没话说。推开院门,几栋白色两层小楼掩映在绿荫下,院子里种了不少花草和树木,甚是清幽。桑梓没有来过这里,倒是听母亲说起过。如今进到这院里,果然环境宜人,像是闹市中的一块净土。
“进去吧!”张雨桥提着行李往左边的台阶上去,前面十来米处便有一栋白色的小楼,那便是张雨桥的家。
张家的客厅很大,大理石铺就的地板尽显低调、奢华;黑色的真皮沙发,张扬而大气;客厅的左角处还有一架钢琴,上面盖着白色的蕾丝钩花桌布;客厅的另外一角放了一棵茶花,因为已过花期,所以枝头已无花瓣。
“你先坐,我上楼换下衣服!”张雨桥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给桑梓拿来了饮料和水果。
“好!”
桑梓有些不自在。第一次去人家家里,好像手脚放在哪里都不舒服。客厅里很凉爽,与屋外热辣的天气简直是冰火两重天。住在这里的人简直就是享受,也难怪这里以前是干休所,还真的是养老的好地方。
张雨桥以最快的速度给自己洗了个澡,然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下楼。蓝色的渐变衬衣搭配浅色的休闲裤,再配上一双白色的板鞋,张雨桥看起来相当的帅气。桑梓下意识地打量着张雨桥,染成深棕色的头发约有些长,差不多完全遮住了额头;耳朵上戴着闪烁的耳钉,眼睛则是典型的桃花眼,无论怎么看都会觉得眼睛带着笑意;十指修长,像是搞艺术的人的手。
“走吧!”张雨桥说。
桑梓站起身来。今天她穿了一条民族风的白色裙子,精美的绣花在胸前独特成一道迷人的风景线。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既清爽也很有活力。圆圆的脸蛋略有些婴儿肥,皮肤嫩白,会有让人上前捏两下的冲动。
树荫下停着一辆道奇酷威,那是张雨桥的座驾。不过,这车倒是不常开,因为工作的原因,会用到的时候也比较少。张雨桥很绅士的帮桑梓拉开车门,然后自己才坐进驾驶室。虽然车是停在树荫下,不过这炙热的天气还是让车里充斥着让人发吐的热气。
发动车子出门,桑梓的手机便响了。
“妈!”
“接到哥哥了吗?”
“嗯!”
“现在到哪里了?”
“刚从哥哥家出来,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挂了母亲的电话,桑梓看了看时间,快五点了。
从张家到桑梓位于江东的家,得穿过整个城区,还得过一条河,经过一段正在开发建设的新区,然后便能看见一片新兴的住宅小区,那里便是桑梓的家。桑梓家是两年前从山沟里跟随厂区一起搬迁到这里的,对于这个城市来说,他们是外来的移民。
天变得阴沉起来,像是要下雨了。张雨桥刚把车停好,一辆轩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刹到了跟前。然后,从摇下的车窗里探出个头来。
“桑梓,晚上老地方等你!”探出头来的男孩看上去跟桑梓差不多大,戴了副墨镜,嘴里还叼了支烟,怎么看都有点小流氓的感觉。
“知道了!”
轩逸绝尘而去,把两个孤单的身影远远地抛在了后面。桑梓家住二楼,一抬头就能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桑家的大门虚掩着,屋里倒是麻将声一片。
“妈!”桑梓进门先叫了一声。坐在麻将桌上的中年女人回过头来,然后脸上有了灿烂的笑容。
“正说你们呢,怎么这么久?”女人站起身来,然后朝两个年轻人走来。“雨桥,路上辛苦了吧?”
“还好,姨妈!”张雨桥笑了笑,然后走到旁边的中年男人身边,“姨父!”说着从包里拿了烟出来递给这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笑盈盈的,张雨桥忙又递上火。“姨父,谁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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