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欺负老子一个是不!放开,都给老子放开!”
说罢挣扎着要起身,马车哪里经得起这番折腾,四个轱辘就地颠簸起来。
马夫大吼一声:“都乱动什么,不想坐的滚下去!”
迟衡绷不住笑开了,岑破荆也哈哈大笑,连曲央都破冰而笑,红眼虎也一边骂一边笑,一时间嬉闹的笑声震天响。
如此一来,四支黑狼由四个头领领队,梁千烈可专心练普通千兵。
四人有心拔得头筹,均十分卖力。亦因四人性格不同,梁千烈说岑破荆带的队稳而巧,迟衡带的队肃而狠,红眼虎带的队疾而野,曲央带的队鬼而厉,各有千秋,不一而足。
不知不觉到了六月中旬,天气热得冒烟,迟衡早早收了队,跑去林子里乘凉。
平日乘凉的兵士不少,今天可巧,只有病秧子曲央在,穿一领黑衣,坐在大树底下扇风。迟衡过去挨边坐下,他嫌热,早脱得只剩一灰色宽脚裤,纳闷曲央却还穿得严严实实,只有领口比平时敞开得大。
“曲央,包这么严实不嫌热?”迟衡搭话,平素见得少,说得少。
曲央摇头。
想起红眼虎的打趣,迟衡不由笑了:“你听过木兰从军的故事没?就是那女扮男装混入军营十二年的奇女子。”
曲央挑起眉:“怎地?”
迟衡上下挑眼看:“你平常穿得这么严实,该不会是……”
曲央举刀给了他一刀柄:“滚。”
面无表情,迟衡却知他并不是恼,嘻嘻一笑,挨得更近了些,举起一把破蒲扇给曲央扇了扇:“包得跟粽子一样,你真不热?看你的汗都湿透衣裳了,脱了跟我一样吹吹风,多舒服!”
能不热?曲央汗珠子往下流,被这么一扇凉快了,抱着刀,嘴边竟然有一丝笑意。
迟衡一边扇一边说:“你的刀哪买的,制铁坊里不见你这一款的?”
要说曲央的刀,比三人的都小,也没什么花饰,奇的是刀刃带着极细的勾,若是入肉,能将人活活疼死,刀如其人,诡谲。曲央闲闲道:“朋友打制的,别处没有。”
难怪迟衡没见过。
二人默默无语了半晌,曲央忽然说:“马上,就开战了。”
迟衡讶然。
夷州风平浪静,何来打战之说。虽偶有乱军作祟,都无关大局,梁千烈带兵平乱,平得比亚麻还齐整。但说起来,梁千烈是提过元州久攻不下,同为颜王军,助一臂之力是毋庸置疑的。
想不到迟衡这么简单一句,曲央嗤之以鼻:“不是相助,是被迫。梁胡子一直坚持先平泞州再平元州,但拗不过比他官大的。如今元州令颜王军损失惨重,跟硬骨头一样,啃不下,丢了的话颜王就遭罪责,所以没办法,要不梁胡子怎么急于练兵。”
迟衡平日只练刀,哪知道这么多曲曲绕绕。
“谁非要先平元州的?不是颜王吗?”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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