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之后,凤姜当时并未得帝召见,而是被带到一处清净小殿。
宫女太监纷纷行礼,暗自讨好这新贵。
远在边疆咱管不着,这来了帝京宫中的人、便都是主子,讨好掐媚少不了,也给往后留着一条后路。
随后,梳洗沐浴吃饭等等等等皆有人来伺候。
夜幕渐渐降临,凤姜不见人来传,估计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遂推说身体劳累,摒去两个小宫女。
合衣躺下,瞅那烛火衬得一片昏黄,突然想起一事,忙翻身下地。
没有夜行衣就捡了一件暗色衣裳披上,自窗口飞身出去。
猛地烛火经不住那微起的风,挣扎片刻,遂灭。
淡薄月光洒在一处废弃宫殿里,暗影如鬼魅静静狰狞。
假山石的暗影里,猛地闪起一丝火苗,如黑暗里坟头上闪着的坟光,异常森森。
火苗中隐隐现出一个人影。
凤姜跃起、轻轻靠近。
听见一声声喃喃,随着风忽高忽低。
隐隐听到:陛下、我……忌日……等我有了……多烧烧……娘娘……
凤姜原本暗暗嗤笑,蓦地脸色苍白、双眼寒冰。
除了为他除了为他,谁会在今日祭拜焚纸?
心中肺腑乃至胸脏纠结,苍白面容冷汗淋漓。
此时,月光突出暗云,一抹光隐在那人旁。
是个中年太监。
半晌,那焚纸拜祭之人似乎要走,凤姜见他细细藏着灰烬,收好瓜果,半探起身子四处望望,最后看一眼刚才焚纸的地方,转身便抬腿要走。
暗影窜出、闪电般迅速,那中年太监已被凤姜擒在假山后。
那太监猛地如此,一时话说不出,颤抖着盯着那暗色影子。
那暗色影子似乎丝毫不惧他大喊或大闹,只侧身伫立,仿若陷入沉思。
太监见他手法了得丝毫不敢出声,不是不想喊,这处偏殿久不来人,根本喊不来人。
况且他经历了两朝变幻,自不似一般小太监遇事摸不到北。
半晌,那雕像影子似乎动了一动,突然执出一只手伸到月光里。
“认识吗?”
一只碧色玉石隐隐闪着光,一束红丝线顺着执这石坠的手而下。
中年太监猛地一怔,泪光闪闪:“你、你……大胆!先后玉坠怎么在你手?”
眼却死盯着那玉坠一动不动。
猛地玉坠收回,太监又死盯这暗影里侧立的人影。
“说说看——”
暗影里沙哑沉迷响起。
“上面浮雕‘龙凤呈祥’,红穗子出于我手。”
那太监紧合了眼,似是痛苦难耐。
突然、一声淡淡哀叹轻浮浮响起,那样淡,似比那月光更淡。
“母后常在我耳边提起一位小太监,他因家里贫困,盗取宫中之物卖出赚取银子……”
紧合的双眼猛地睁开、腾起一丝惊喜,中年太监肩身微微发颤,死盯凤姜,不放过她说的每个字。
“被人发现后,母后念他可怜,不仅免了他罪责,还封了近侍……这位小太监,会制各色小点心、又有双编玉穗子的巧手,母后极其宠爱……”
凤姜淡淡述说、听不出任何情绪。
“有次那位……贵人的夫君念她极爱上佳碧色玉石,偶得一块、遂私下令小太监出宫偷偷打造好……那小太监又亲自编了那、同心结……那、贵人、相当喜爱……”
话到后来、愈来愈哽咽,中年太监不由伸手去捂嘴。
凤姜没有打断他,片刻才道:“小知子、说说,那日……”
“那日,奴才老家来人,恰逢不在。回来晚了,还未到、那处,便见火光冲天,奴才想冲进去,却见士卫阻拦,事后回想,那些个士卫均不是……那处常守卫的人!之后,那处侥幸存活的人均被打发到这些个偏殿。人人说是……是那贵人的夫君……怎么可能!奴才明白、他断然不会做出……伤害贵人的事。后来奴才打听很久、才知道他囚于此,便常常给那些士卫好处,他们见我也没什么能耐,偷偷放我进来几次,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故人很是消沉,再之后、就闻、故人……毙……”
断断续续隐晦里,前朝秘事揭开一角,却叫人心血肉模糊,恨不能、恨不能、腥染遍野!
那中年太监半晌细细审视凤姜,虽然只是一片暗影,心里隐隐觉得心安。
缓缓自怀里细细掏出一卷粗帛白布递与凤姜:“是他的笔墨。”
凤姜微微探出的手不断颤抖,仿若历经了千山万水才探到那白布,紧紧拽住。
半晌稳定心神才递了他两锭黄金,嘱他自己想办法调出偏殿,毕竟偏殿饮食俸禄极少。
小知子一脸紧张:“您既然冒着危险重重来到这里,就得有用得着的人,该吃的苦我已吃过,该享的福亦已享用,这下半生愿以您为主,赴汤蹈火万死莫从。”
此时,凤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淡淡月光下,琉璃炫目异常凌厉直视那太监。
小知子猛地见此,怔怔望着她,细细瞧她面目,心口更是酸涩,双目泪涌,半晌才道:“主子是做大事的人,奴才自知看到主子面目的后果。”
凤姜见他如此,又是伺候过父皇母后的贴心人,眼神柔淡下来,自袖中取出一粒褐色丸子:“每月我会给你解药。”
小知子毫不犹豫当场吞下。
凤姜想想就叫他想法子调到帝王处理军机的朝阳殿,后事再说,小知子这才答应着离开。
潜回自己住的小殿,凤姜摸摸藏在胸间衣衫里的那帛父皇亲笔书墨,此时心中才大痛。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