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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润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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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药香盈泪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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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雪在内殿领着师妹们做早课,只是一直静不下心,算着师傅差不多要带忆雨回来便让众人散了。听见师妹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偶尔有人提起李忆雨去刑堂的事,心里不由一颤;稳了下心神向李忆雨房间奔去。

    一推开门就闻到鲜血浓重的腥甜气 ,宁雪看到水月正小心翼翼地处理李忆雨的伤口,一点点把黏在皮肉上的衣衫褪下。纵然用温水敷了很久,可水月一碰衣服李忆雨就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让她越发不忍下手,站在那儿身子都绷得僵直。宁雪看见趴在床上,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呆愣在原地。好半天宁雪才恢复过来,走到水月身边看着师傅慢慢撕下血湿的衣衫哽咽道:“师傅,雨儿她···”

    水月全部心思都在为李忆雨处理伤口上,才发现宁雪的到来,看着宁雪发红的眼眶疲倦道:“先给雨儿处理伤口,其他的过后再说。”

    “是”

    上身衣料有些嵌进皮肉里,每撕下一条碎布都有股鲜红随之流出。视觉的冲击总是最强烈的,看着毛巾拧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看着当药水涂抹在皮开肉绽的身子时,昏迷的李忆雨痛苦呻吟;看着她抖动的身子。水月只觉又把小刀在不断片着自己的心,痛恨自己的妥协。

    宁雪拧干帕子轻轻擦拭李忆雨脸上的汗水,看向坐在床边的水月低声问:“师傅,雨儿的身子?”

    “筋骨伤得很严重,得趴上两三个月才能稍作动弹。会,会痛上很久。”水月的话还没落,宁雪就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看着眼前脆弱的似乎一碰就碎的女孩,无声痛哭。

    脑内好像有烈火在不断灼烧,可身上却异常的冰冷;全身像粉碎了一样,抽不出一丝气力。疼痛像潜伏着要摧毁大坝的洪水,刚开始只是默默蛰伏,只能隐隐敏感的能察觉。然后先是一股暗流慢慢接近,接着第二股、第三股急流冲上大坝···终于摧毁堤坝,撕裂神经。

    脑子愈加昏沉,两股声音隐约响起交织——“睡下,睡了就不疼了。”“不能睡,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李忆雨在夹层里不断挣扎,眷恋黑暗里安逸。

    “雨儿,雨儿,雨儿···”

    这是谁的声音?好柔软。

    眉心闪过一道微弱的绿芒,头内的火焰慢慢熄灭,疼痛愈加的清晰。身后一凉,好像盖着的什么被掀开了,有人将清凉的膏状事物在身上小心的匀开,不时有点滴的液体落在身上。好痛,李忆雨不由挣着身子想躲过它,可怎么也动不了。

    只有痛

    宁雪轻轻的为李忆雨盖上轻软的薄被遮住血肉模糊的景象。手指穿过李忆雨她长发,抚过那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庞、那纵使昏迷依然紧皱的眉头,说不出话来。只有含泪捂住她的脸。

    水月走来坐在李忆雨床边试了试她的额头,李忆雨昏迷了十天也高烧了十天,这很危险。欣喜的发现温度降下不少,握紧被中瘦弱无力的手。宁雪凝视师傅疲倦的容颜,只有暖意的眼眸映出师妹的容颜。不由想到最近峰内活跃的几人和师傅愈加冰冷的怒意,心逐渐变寒。沉默了许久,水月的声音幽幽响起:“雪儿,你先回去吧。”

    “是”

    水月掀开软被,由肩至膝没有一寸完好,绽开的皮肉周围是乌紫的僵痕,隐约能看见蒙着血意的骨。想起静云的言语,抚摸李忆雨的脸,低声喃喃:“雨儿,你这孩子平常那么聪慧怎么那天就傻了。师傅和你大师伯多少年的姐妹了,她对师傅能有什么心思!你何必,何必如此苦了自己···”水月抵着徒儿的手,忍住眼里的热意。

    许久,感觉李忆雨的手指无力的动了动,水月惊喜莫名。

    抚过李忆雨的秀发,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仿佛多年前的清晨,唤醒还在赖床的徒儿。热气呼在耳边,柔声道:“雨儿,你睡的够久了,该起了。门外的栀子开了,你要在不起床的话就被风抢走了。你的画做事要有始有终,快起来完成。还有,你谱的新曲我听过了,雪儿还没有,你得给她谈一遍不然她教训你的时候别跑到师傅跟前哭···”

    “水···”

    一道低沉暗哑到极致的声音,听在水月耳中却是天下最美的天籁,连忙倒了水小心翼翼的喂给李忆雨。

    李忆雨竭力睁开双眼,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趴在房里的床上,潮水般袭来的剧痛险些击垮她的同时让她知道自己还活着。清醒过来的神智,让她能仔细“享受”每一寸受刑的痛楚。李忆雨喘着气,却不敢动弹分毫,只因为每一丝的颤动都会引起汹涌的海啸冲击她的神经。痛呼到了嗓子又极力吞了回去,只有呼吸愈加粗重,下意识想咬住嘴唇却陡然停住;勉强偏过头,师傅果然坐在身前,满目的心疼。看见水月明显变得憔悴还有鬓角冒出的几丝银白,心底一颤,哑声道:“师傅,您,您要保重身子啊!雨儿没事,已经不疼了。”苍白的额头冒着汗水,偏偏露出虚弱的笑颜,看在水月眼里比哭更让她痛。

    水月抚摸李忆雨的秀发,强笑着点头;然后起身走到桌旁端起药碗,用勺搅了搅,柔声道:“先把要喝了,现在温度真好。”李忆雨盯着水月手里的碗,期期艾艾:“师傅,我能不喝吗?”

    水月这几天第一次真心笑了:“不行,你必须把药喝了身体才能好。不过,雨儿可以选择是我喂你还是让我给你灌下去。”

    李忆雨也笑了,想起小时候师傅用筷子卡住她的牙齿,让药顺着筷子流下。再苦也进嗓子了。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只是实在没有力气,连呼吸都是痛的。忍着疼任水月把自己的上身略微垫高,顺从的喝下药汁。流过喉管,像刀割火烧直袭肺腑,冷汗如雨,引起一阵又一阵的颤栗,急流更加的汹涌。水月连忙把药放下捂住李忆雨的脸急问:“很疼?”

    李忆雨笑着摇了下头,喘了一会才低声回答:“只是有些难受。”

    水月闭眼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带着点哄小孩的语气:“孩子,乖,忍耐一下。药,一定得喝完。”一碗药,很轻,可是现在却仿佛重愈万钧。

    李忆雨强忍着把药喝完,像是又经历过一场酷刑。全身直冒冷汗,浸入伤口,雪上加霜。水月把毛巾浸入温水使劲揉搓,拧干后轻轻清理李忆雨的伤口。虽然水月极尽小心,力道也放到最轻,可是李忆雨还是忍不住把脸埋进软枕,攥紧枕套把呻吟咽下。水月感觉到手下的僵硬轻颤,眼里溢满深切的痛。‘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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