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庐里慵懒窝着的二人听到是轩辕璿的旨意,有些许不悦,但还是起了身去前院一看究竟。
那公公正拿着青瓷柄拂尘正站在院里焦急地左顾右盼,配上他那副白白胖胖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滑稽。珺儿拉着他,笑了笑,不是对着陆璟桁那般单纯笑容,反倒颇有些像是主子对奴才的敷衍,他很不喜欢珺儿的这种假笑。
所谓假笑,就怕是到时候连打心眼里的笑都笑不出来了。
“公公。”身为太傅,陆璟桁还是行了礼。反倒是来的王公公要对珺儿行礼。
“有什么事?”珺儿开门见山地问,看上去似乎突然心情不好起来。
来的太监身后跟着俩捧衣服的小太监,珺儿两套,他一套。王公公解释道:“这是皇上吩咐咱家给二位带来的新衣裳,明个有祭典,皇上特别交代御衣房给二位裁做衣裳,还嘱咐二位明日务必换上这衣裳。”
陆璟桁接过衣裳,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公公,我不是宫里人,也非皇亲国戚,这衣服您看看能不能退了去?”他不过是个太傅,祭典之类只要是衣着得体,按理说就可了。这下子反倒收了皇帝的赏赐的衣物,说不上的别扭,名不正言不顺的为他做了衣服。
“这个、这是诸位太傅都有的,陆太傅不收岂不是抗旨不尊吗?太傅还是别让咱家为难了。”王公公暗自抹了把冷汗,临时编了个随时就会被戳破的谎话,但是比起欺君之罪,欺骗下太傅就可保住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皇上在吩咐他来这儿的时候说的最后几句话,还好没成为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后几句话。
皇上说:“你若没法让他收下这衣服,那么孤就把这些衣服给撕成碎布条烧了。不过在那之前,你的下场会比这衣服还惨。你啊,看着办吧。”
陆太傅啊,你若不收下这衣服,皇上他撕的可就不是这可堪黄金的精细绫罗了,是咱家的皮肉啊!
陆璟桁带着不自然的神情收下:“那、那好吧。”这套白底绣莲的衣裳看似素洁,可他看得出那料子是用了只有长安才买得到的上等缎子,加上精细的绣工,绣白莲的线恐怕是和着天鹅绒,还用金线巧妙却不显奢华地勾勒了线条,袖口处的做工甚至只有在龙袍上才有。
若是太学院内人手一件,岂不是存心要空出国库?这轩辕璿是什么意思?
珺儿看了眼自己的两套衣服,从喉咙处“嗤”了声。尽管身为皇子要比陆璟桁多上一件,但任明眼人都瞧得出那两件的做工加起来或许还不如那一身。珺儿倒不在乎这衣服,只是在意轩辕璿那难以琢磨的用心。
这衣服价值不菲,可收下的陆璟桁却觉得有些嫌恶,送他衣服?他可不是他的娈宠。想到这,便是阵阵反胃。
正打算打发人走,忽然门口传来香风阵阵,随后便是一声宛若莺啼:“公公来了,怎么不见到鸣鸾殿坐坐。”容桂带着一干宫女款款而来。
美人到了跟前,轻敛罗裳,眉目秋水流转间隐约藏着凌厉,看样子有些不悦。“倒是先来了偏殿,莫非皇上有什么旨意?”
王公公干笑了两声,难得的慎重行了宫礼。“贵妃娘娘。”这才见来人的唇角泛起了笑意。这公公适才捏个把冷汗。
“免礼。”香袖一拂,经过精心勾勒的眉眼看似不经意的扫过陆璟桁手上的衣服。“原来,是皇上派遣人来送衣裳了。唉,果真皇上对十一皇子疼爱有嘉,连太傅都与他人不同。”这调子,怎么带刺了呢?
“本宫可就没见皇上派遣人送来一丝一线呢?”望着那衣裳,眼中多了份艳羡。话音刚落,王公公立刻应道:“皇上让咱家过来时,特意吩咐说容妃娘娘的衣裳还在御衣房,傍晚时分可遣人去取。”
“哦?为何迟了?”容桂低问。
“回娘娘,据说是绣工繁复,所以拖延了。”王公公道,“恐怕明日容贵妃一人将艳冠群芳了。”
容桂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咯咯”的轻笑两声,支了个宫女取了锭元宝塞到了王公公手中。“哎,容妃!咱家这是奉命办事,这,这怎么好意思。要是皇上知晓了——”头发斑白的太监攥着银子扭捏道。
容桂抿唇笑了笑,一脸“你未免小题大做”的神情。启唇:“公公莫见怪,您老平日没少为本宫办事,况且对皇上耿耿忠心。这是本宫代皇上赏你的,若是皇上知晓又如何?本宫只道是谅你年事已高,次次办事得力,留些棺材本给您可不算过了吧。”
“谢娘娘。”内侍总管这才收起了苦兮兮的脸,将元宝揣进了袖中。又补了句:“老奴再提醒娘娘句,皇上近日开始盘查后宫进出帐了,娘娘也请小心慎重些,那就这样罢。老奴还有事,就先告退!”
“嗯,退下罢。”如兰蔻葱根的手划出道优美的弧度,遣了来人。
一干人等退下,院落又转瞬成了一片静默。
“容妃有事?”陆璟桁淡淡的打破沉默,微微不悦的看容桂自刚才就移不开他手中衣物的双眼。他是男人,不明白在他眼中弃如草摒的衣物为何也能让这个女人着了迷。
容桂的目光代替了她的双手细细的抚过这精心绣下的一针一线,似乎仍旧残存着眷恋,遗憾的将目光移开。“真是美,这西域每年产的不过十匹。我进宫数年,不过得过一件,还是当年太后褪下来的旧裳。‘月白羽缎’做成的衣服当真梦幻如传说的仙织。这天下,恐怕只有皇上,才能拥有三件这个。今年恐是西域多产了上贡吧,才连太傅都得了件。或许,再过几年,皇宫中都人手一件了呢,呵呵。”边说,那双眼打量着陆璟桁多了些许深长的意味。
“……”陆璟桁听完心中更是百味杂陈,无言以对的承受容桂那隐约的敌意和嘲讽。
见只有自己滔滔不绝,容桂下意识的感到了窘迫,摆了摆手轻笑。“太傅,这件衣服明日可一定要穿上让本宫瞧瞧,那必定是玉树临风罢。这是好东西,更何况是皇上赐的,请陆先生务必要妥善保存才是。太傅既忙,本宫不便打搅了。”容桂临走又看了眼“月白羽缎”的衣裳,欣然离去。
陆璟桁忍着不要把这衣服往地上摔再狠狠补上两脚。
轩辕璿啊轩辕璿,你究竟是什么居心?
刚才就未发一言的珺儿,却自始至终都盯着捧着衣服的他,看着面具上的眉深拧,手上紧紧攥着那价值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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