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觉得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中就在自己这里着陆,比如与某个人的邂逅;有些觉得自己永远也做不出来的事终究还是做出来了,比如勇敢;有些觉得很难熬过去的苦难也一样就挺过来了,比如疼痛。
行书说,这就是宿命。
刀子划破的伤口很深,还不是照样连医院都没去,自己随便找了块布草草包扎一下,然对老师说自己切菜时不小心切了手,还因为不能用笔幸运地躲过了物理考试。
疼痛持续了一周半就停止了叫嚣,佟遥觉得那一整晚的事都像是梦一样,可宿命终究还是让自己醉了一场,做了一次不是佟遥的佟遥。
有时佟遥会想,如果没有魏岚自己依然会遇见行书和小若,可如果没有自己能不能遇见小若就难说了,想到这儿佟遥会有些遗憾,可她还是承认,如果让她重来一次,她可能真的会选择自私地让魏岚留在自己身边,不去当什么沙中校草,安心送自己上课。
大雪已没过脚踝,明天就是圣诞节了,街上张灯结彩,胜过春节的热闹。离美欧这么远的地方也这么媚外,看来文化就是核辐射啊。
那晚过后,魏岚给佟遥打过很多电话,可佟遥一次也没有接过,魏岚最后一次发来的短信,只有四个字,“你没事吧“佟遥能感觉到这四个字的背后写了又删删了又写的无奈。
只是,有些人,来了就是为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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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真是圣诞节过生日啊?”
“当然啦,我娘亲特意选的好日子,和伟大的主同一天生哦!”小若边说边调皮地在胸前划着十字。
“你们什么时候排练元旦文艺汇演啊?”
“没办法,明天上午喽,不过还好,下午放假。圣诞节正好赶上星期六,太爽了!你要同时送我生日礼物和圣诞礼物,哦,对了。别忘了准备新年礼物。”
“那我可以一个顶仨吗?”魏岚今天问题特别多。
“不——可——以。再说就让你准备周末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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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里人声鼎沸,只是彩排的演员到场了而已,观众席前五排就已经坐满了,真不知道元旦正式演出那天会挤成什么样子。
因为不是正式演出,聚光灯只开了一部分,可照在舞台中心的演员身上,却更多了一种朦胧而未尽的美。
“魏岚,下一个就是我了……”
“小若,你紧张了?”少年温和的声音。
“嗯。”
“别怕哈。彩排而已,好好唱,唱不好我也要你。”魏岚眯起眼睛坏笑了一下,蓦然发现这个自己曾经的专利表情如今竟是如此的陌生。
小若穿着纯白的棉布裙子,站在舞台中央唱得格外动情,宛如黎明推开窗子所见到的第一个安琪儿,少女轻柔的声音穿过话筒,像是给整个剧场氤氲了一层纱。
魏岚情不自禁地拿出摄影机,调好焦距,将镜头对准了台上如痴如醉的小若。
小若退场,整个剧场都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小若一把拉住刚刚藏好相机的魏岚。
“我唱的怎么样?”
“啊?你演完了?我刚去了一下厕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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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毕竟不同于沙中,圣诞节的上午也是星期六的上午,所以照样上课,浑浑噩噩地熬过一上午,下午佟遥突然很想出去走走,一个人。
似乎是早就设定好的路线:白杨广场——火车站——无月之夜。
满大街都是扮成圣诞老人的人,佟遥想他们的衣服一定很暖和。
其实到现在佟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喜欢过魏岚,却似乎从也不会奢望他喜欢过自己,哪怕是自己被兄弟们笑称为“岚嫂”的时候。
深冬的广场几乎没什么人了,一如既往的只有四季常青的松树,其实自己在没认识那个小混混之前,不都是一个人么,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感觉分外孤单
细想想自己也没和他说过几句话,并排走的时候也是经常沉默的,或许他早就厌烦了吧。
从来没有这么肆无忌惮地想过他,而今天之所以可以将自己的思绪全部留给他,是因为,是因为决定将他真正尘封。
一个人的步行十分漫长,这两天抬起头就可以看见天上飘下来的奇异的六角形,低下头便是那不掺一丝杂质的茉莉白。
现在才发现从白杨广场到火车站要跨过半个城市的距离,佟遥已经觉得脚趾要被冻掉了,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向第二站走去,尽管她甚至自己已没有买站台票的勇气。
佟遥高估了自己的勇气,她甚至不敢再进候车室,只是站在天桥上看交错的铁轨和大小不一的集装箱。她突然明白了,原本以为自己和魏岚是两条平行的铁轨,永不相接,可现在才发现,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双铁轨,而是轨迹不同的两个线路,偶尔相交一下,宛如眼角余光中掠过的归鸿影,不会留恋,不会挂念,殊途不同归。
到无月之夜门前是天已黑了,佟遥却不想再进去,这些与他有关的人和事,都一并丢下吧。
越来越冷了,佟遥对着自己的手轻轻哈气,抬起头看天上皎洁的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若是此时能得到一个拥抱该有多好。”
身体一热,竟真的投入了一个怀抱,佟遥感觉浑身都溢满了温暖,自己的头只能够到这个人的胸膛,她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大鼻子的圣诞老人。
“圣诞快乐!小姑娘。”圣诞老人粗粗的声音,听起来毛茸茸的,像粘了一整片克拉玛依沙漠的黄沙。
佟遥用手穿过老人的白胡子,然后趴在他胸前低声喃喃:“如果你是他……”
女孩也伸出手拥了拥圣诞老人肥胖的身体,对他轻轻说了声谢谢。
“圣诞快乐,佟遥。”女孩对自己这样说着,踏上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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