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寻欢也从各色人等的嘴里全盘了解了郭青和司马超群夫妇的事。
但他对这发生的所有一切唯只余无奈的叹息而已;
叹息郭青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叹息司马超群对吴婉的情义;
更叹息吴婉对自己一双亲身儿女的狠毒,两个孩子何其的无辜!他们又有甚么错?
他把躺在床上的所有时间都拿来用作思考,思考着为何会发生这样惨绝人寰、灭绝人性的事件,为何一切都不受控制的发生?,究竟又是谁在推动这一切?
他很是替郭青不值,替司马超群不值,替所有死去的人不值。
同时他也知道了萧大师、高山、流水、知音、萧泪血、蝶舞、小高和卓东来之间无穷无尽的恩怨纠葛,获悉了泪痕剑的诅咒和所谓的宿命之说!
而这发生的一切都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但又有些疑惑,进而却又无法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再一结合到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的这一切,同样的也是无法解释清楚的奇异事件。
不禁仰目望天,难道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定数,老天自会有他的安排?
连自己是如何到达几十年后的这事都找不到答案,何况其他的!既然想不通干脆就不去想了,感到了有些疲倦,随即闭目养神。
转眼就是夏至已到,天气开始一日比一日的暖和。
在看落了遍天飘散的柳絮之后,已是听到知了此时就毫无顾忌地趴在树梢之上开始了恼人的吟唱。
李寻欢因为久病体虚,身体自然是畏寒的,但夏日的高热于他而言倒还是相对有益,日子算是比较好过。
都眼见着他的身子是渐渐的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众人高悬许久的心也逐渐趋于平静。
不过一直有个令人很是不解的现象是;
他好像非常的嗜睡,时常是带着微笑还在听人说着话儿的就会莫明地睡过去。
齐太医对此也不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只说可能是身子虚弱、在病中太过于疲惫。
在李寻欢此刻的内心里其实是非常感激有这样平静日子的。
多少年的辗转颠沛,身心一直都在疼着痛着,其实一直都在奢求能有这样的一个平静而平凡的日子。
在他的记忆中其实还不曾有过这种平静的老老实实养病的时光;
年少时一直都忙着读书,习武,赶考。
接着就是身在朝堂时的尔虞我诈,时刻都在提防着腹背受敌而令得他是身心疲惫;
父兄的先后辞世更是令他黯然心灰,伤心欲绝,毅然决然的辞官回乡,然后就是令那天下人皆知的半世情伤。
十年塞外的自我放逐,伤了心亦伤了身。
自回到关内后原本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已成为了过去,岂不知事态的发展已出乎了他的预料,龙啸云、关天翔更是籍着结拜兄弟的情义来伤害和利用自己。
诗音还有小云亦是自知或是不自知的在伤害着他 ,甚至还会有其他另俱目的之人更是以挟持他们母子来要挟他。
原来自己一直都在疲于应付这一切而不自知。
现在才知这样宁静平和的日子在过去竟是不曾拥有过的。
几个月的安心静养,名贵药材不要钱似的吃着,大家都认为李寻欢的身体已大好了。
除了还是嗜睡,内腑依然还是会痛,偶尔也会咳一点血。
当然,仅仅是看起来好些了。
院子里、树荫下,
李寻欢带着微笑懒懒的靠在凉榻上正和慧如下着围棋,紫荷与紫蕊则安静地趴在他身边专注地看着。
卓东来此刻就站在院门口,笑意盈盈地看着这其乐融融很是温馨的场面。
他其实来了有一阵,李寻欢也当然地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但是并没有理他,他尊重他的选择和意愿;既然喜欢呆那儿看那就看吧,一切都自便。
手执一棋子,带着和煦如春风的笑容,眼看着卓东来的方向准备落子。
忽然棋子从他手中掉落,接着人也软软地倒在了棋桌上,那些黑白的棋子就散落在了他的身边,听到一阵哗声,而他已经是人事不省。
卓东来见状几乎是飞身掠过去的……
“唉,都怪我们都太大意了啊,全是老夫的错!他这哪里是嗜睡?当时由于公子爷只能卧床休养,令得昏迷和睡眠的差别迹象并不明显。
这到现而今不再总是躺着了,老夫才知道所谓的嗜睡其实就是昏迷。
准确的说就是我一直都很担心的药物反噬,目前看来这药物的反噬正是他这种毫无征兆的昏迷。”
“那他这样昏迷的时间会有多长?”卓东来倒是平静无波的语气。
“说不准,有长有短,可能得根据他自己的身体状况的好坏而定。”
紫荷与紫蕊此时已是忍不住泪流满面,实在是不想、也不愿再看见公子爷被任何的病痛折磨了。
慧如脸上看来虽是镇静,但眼里亦有愤忾之意;为何就不能让他家少爷过上平稳健康的日子呢……?
李寻欢自己艰难地起了身,喘息着靠在了床头,他其实是早已醒来多时,趁这屋里暂时的没有其他人了才决定起身的。
就这样他闭着眼睛自己思索和考虑了一会儿。
这屋里目前只余齐太医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正在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但看得出他的下笔却没有了如常那般的流利。
“齐太医。”房间里响起了一个宁静平和的声音。
齐太医抬头望着李寻欢。
“请您务必告诉我还剩多少时间?”
“公子爷,这话从何而来,只要你……”
“齐太医,请你知会我还有几年可活?”李寻欢的眼光里有着对一切都已是了然,还有某种决定。
“不必多虑,只要安心静养着……”
李寻欢闭眼摇摇头,再睁眼,眼光里的温暖、还有善解人意;
“我自己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东来的半颗大还丹,每天必喝的‘天雪冰蟾液’,还有慧如与东来输进我体内的内力一起压制住了我的伤病,此时的我早就是黄土一呸了。”
随即则自嘲般的一笑,脑子里自然而然的就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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