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仍然是闭着眼、微微的仰着头!嗅着沁人心脾的阵阵梅香,沐浴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之下,可脑海里却是思虑渐生。
司马超群夫妇来他这里,本属正常。
可蹊跷的是为何一前一后分别来,只是单纯的来打探他的,还是另有目的。
自己仅仅只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外人而已,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难道是针对卓东来?也不太可能吧!卓东来于这大镖局而言,是不可或缺的灵魂!
没有了卓东来,也就不会有大镖局的存在!
脑子里浮现了的几个假设都似乎不能成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自己就要离开这里了,就别去为这些与己无关的是是非非徒增烦恼。
忽地,一阵优美的琴声隐约传来,打断了他的思路,亦是不知何人在弹奏?
于是面露微笑,不由得兴趣大增,逐觅声而寻去,突然的琴声又莫名消失,只得原地静等一会儿,那琴声才再度的响起,奏出的是“高山流水”。
寻着琴音竟然回到了紫苑,琴声居然是自卓东来的书房飘出。
李寻欢抬脚走了进去。。。。。。。
琴音混着卓东来特有的语调;
“…………..这世上唯有你才能正真听懂我的心声,你真是我的知音,于是两个人结拜为生死之交。
后来子期不幸染了重病过世,伯牙闻此噩讯,赶到子期的墓前,为他弹奏一曲。
弹完之后,他就将自己最珍贵的琴毁于子期的墓前。
从此之后,伯牙就与琴绝缘,再也没有弹过琴。”
琴声已停下,李寻欢就站在那里。
觉得此刻的卓东来又不像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卓东来。
忽听郭青开口在说;
“没想到这首动听的曲子背后竟会有着这样一个回肠荡气的故事。”
卓东来慢慢的抬起头,琴前的焚香,青烟萦绕,显得他的脸有些飘渺。
“这个故事讲的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友谊,他们之间的惺惺相惜。
人人都赞美男女之间的爱情最为伟大。
而我却认为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一种感情能够超越男人之间的友谊。
因为那种感情比任何一种激烈的爱情都要沉稳深切,都要广阔无边,凌驾于一切情感之上!
卓东来说完,突然就是一阵默然。
没有看郭青,也没有看李寻欢。
而此刻李寻欢却被卓东来如此一番的所说感到一丝心悸,继而眼前忽地一黑,心里却是想到;、
“男人间的友谊么?”
这世上谁都知道造成他李寻欢半生痛苦缘由就是因为太看重这男人之间所谓的友谊。
“公子爷?”郭青想上前扶住他。
睁开了眼,只是将身体微微一侧,避过了郭青对自己的搀扶,不料却看到卓东来传来的关切眼神;
“不妨事的!我只是有些感动而已,在回味刚才卓爷所说的一番话。”
“叫我东来!”
“这怎么可以!”
“我说可以就可以!”
好吧,李寻欢不欲与他再就称呼如何发生争论。
“那尽欢于此又有怎样的高见?东来洗耳恭听!”
“不敢!东来过谦了!一切都只是那伯牙的执念太深!殊不知,人生自古谁能不死?迟早而已。
他视子期为知音,是因为子期听懂了他的琴,可是他又懂子期么?
我想子期至死都不愿意伯牙为他的辞世而毁琴绝音,不愿这世上少了那天籁之音,更不愿伯牙从此无琴弹奏而孤苦到死。”
顿了顿,接过郭青奉上的热茶,再继续往下说道;
“子期大概也会在九泉之下为伯牙而叹息的。”
卓东来此刻带着情真意切、分外赏识的笑意;
“尽欢从另一面看来这段千古情意,所言别有一番道理,世人看事物总是只看到一面就妄下定论,岂不知事物还有不同的另一面。东来今天真是受教了。”
“彼此彼此。”
“不若尽欢弹奏一曲如何?”
李寻欢不是个矫情的人,他其实也是有些技痒。
“那就献丑了,且看这时天色已晚,想必今夜定是月色撩人,月下奏琴更显风流!若有梅香侍鼻,令人惬意呀!”
“啊,尽欢好雅兴,所言极是。”
“郭青,郭青”
“噢!属下在。”郭青还沉溺在这二人之前关于男人之间有情的那番对话中,还在默默的回味着。
卓爷的召唤让他突然回过了神来。
“你去吩咐人在后院梅林里备些酒菜,还有记得要多烧几个火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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