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徐徐驶了来,就停在了李寻欢的面前。
卓东来走到李寻欢跟前缓缓说道:
“尽欢,你的身子现在不能骑马,这马车是为你专门从长安调来的,路上也不会太颠簸。”
“谢卓爷如此周到的安排,更要谢卓爷不啬赠于灵药,卓爷的大恩大德尽欢实在无以为报…”
这一番话说得是典型的具有文人那酸腐之气,卓东来听着头皮有些发麻,赶紧的制止他再往下说。
“你不用为此感到不安,一切都是我乐意。
我说过,只要你的身体好了一些就随时都可以离开,要走要留都随你,绝不会阻拦。”
这时走过来的医死人将一封信递上并说道:“我师兄在长安有个药堂叫济世堂,师兄名叫齐济仁。
我已在信上写明了一切。”
李寻欢和卓东来同时向医死人道谢。
被卓东来扶上了马车,车厢里宽敞舒服而且华丽,拉车的四匹马和赶车的车夫天疑都是受过良好的训练,车轭车轮和车厢也无疑是特别设计出来的,就算在王公巨富的车房和马厩里,也未必会有这么好的车马。
卓东来也跃上了马,居高临下地看着红花集里的这一干人,目光转到了那个有着阳光笑容的小高身上。
“你应该来长安,长安有司马超群。”
司马超群,李寻欢不禁低声念了这个他非常熟悉的名字,思虑已经随着这个名字而到了似乎已是遥远的时空。
车夫尽量将车赶的很稳,却仍免不了被路石磕绊。
每一次的颠簸,车内就会传出阵阵的低咳,这都让骑马随在车旁的卓东来觉得自己的心口上也钝钝生疼,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难道是自己也病了?
还是有些不放心,让马车停下,卓东来掀帘一看,只看到白帕捂嘴,挪开那白帕,那唇角的血迹,将李寻欢的面色映得是更加的惨白。
“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事。”
强扯出一抹温和的笑意,他的声音淡定如昔,只有紧蹙的眉尖,透出了几分痛色。
“那你要撑住,我们快点赶路,一定要在天黑前赶回长安。”语气依旧平静无起伏。
“好,快些赶路。”那抹笑意中透出一股逞强。
“孙通,”
“属下在”
“你拿着这封信,快马加鞭到长安的济世堂,找到齐济仁大夫,请他到大镖局准备好救人。”
“属下听命,请问,大夫安排到哪里就医?”
“就到紫气东来苑,叫人往那儿多放几个火盆,让那屋里温暖点”
“啊!这!是属下遵命。”
孙通领命带着一脸的狐疑单骑快速的离去,马车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卓东来此刻已经上了马车,他看见李寻欢在车上跪坐着,一只手支地,另一只手掩着唇,剧烈地咳着。
暗红的血顺着手指的缝隙不断滴落,脸色比白雪还要苍白透明,鬓边的冷汗和不断颤抖的身体显示出他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急忙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却发现李寻欢的体温异常冰冷,简直是寒如玄冰。
英气的双眉眉紧紧地蹙着,呼吸则细若游丝。
卓东来知道李寻欢此刻的难受,一股内力毫不犹豫地就输进了他的筋脉里,希望能让怀中的人此刻好受些。
没有多久,卓东来便收了自己的功力,不是他舍不得功力,而是知道此刻那人也已昏厥过去,昏厥的人其实根本就是感受不到痛苦的。
卓东来还是拥着李寻欢,他知道这样会减轻马车的颠簸。
右手环着那人的肩,褪下自己的紫貂裘给他盖上。
这时卓东来才发现怀中的人都快消瘦得有些咯着手了。
叹口气,自己也闭目养会儿神。
虽如此,脑中却也在不断的斟酌着、盘算着有关大镖局的一切。
马车继续飞驰着,一路驶进城门,穿过街巷终于在大镖局门前停下。
卓东来抱着已是人事不省的李寻花跳下了车,这时一个属下急匆匆的跑来向他汇报司马超群正在大厅设宴迎接他。
“知道了,告诉他们我一会儿就过去”
说完就抱着李寻欢往他的紫苑走去。
“卓爷,就交给属下来抱吧”
卓东来侧身让过那已伸过来想要接替他的手下。
“不必,我自己来。”
说完这话,人已经走出很远了。
那下属看着远去的紫色身影,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灯火辉煌的大镖局大厅,宴席早已经备好!
司马超群和镖局里的大镖头们都在等着卓东来,想要给他庆功,因为他不但带回了杨坚并且铩了雄狮堂的威风。
“报。。。。。。。。。。。。”一下属跑进大厅,双手作揖。
“报老总,卓爷已经回来了。”
哦,东来回来了,我和各位镖头也已等候多时,来大家一起到门前去迎他吧。”说罢,司马超群欲起身。
“可是”那下属支支吾吾道
“什麽可是的?现在东来到哪儿啦?”
“卓爷他已经回他的紫苑了,哦!还抱着一个人回来,那人好像病得很厉害!”
听到这里,司马超群慢慢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认真的思索着;
按照平常的做法和习惯,无论如何东来绝对是在第一时间就会来见自己的,而今天却抱着一个来历不明的病人先回了紫苑,这是很反常的。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的实在是不知,好像是卓爷给救回来的。”
“还不快去查!”
“遵命”
大厅里的各位镖头也在相互地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议论着正在发生的事。
司马超群双手握紧了椅子扶手,握得很紧很紧,眼睛始终看向正前方。
“报老总!卓爷到了……….”
司马超群这才露出笑容、站起了身,眼睛看着前方的大门处,心里也许还有丁点期待,他在期待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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