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东来正在认真的听着知音讲着一口箱子和一个杀手还有关于泪痕剑的诅咒时,就听到一阵猛烈呛咳声从楼上传来。
抬眼一看,依着栏杆的白衣人正在瘫软下去,胸前大片的红梅扎眼开放。
这情形已不容他多想,一个飞身就上去抱住了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同时吩咐人去请医死人。
将人抱回房间,安置到床上,随即将自己的真气不断地输入体内去护着他的心脉。
已昏昏然的李寻欢感到一股温暖得如五月阳光般的真气涌入自己的体内,逐渐减轻了体内的痛苦,也唤回了他正渐渐远去的神识。
“你醒了。” 听到一个没有任何语气的声音,这声音似曾听过。
努力看清楚了眼前这个说话的人,一身的紫衣,背负着双手,笔挺地站在自己床前。
正是之前在马道边和自己有过交集的紫衣人。
“是你!”虽然当时卓东来蒙着面,但是那灼灼的眼神,潭水一样深的目光,他是记得的。
“为何要救我。”
“想救就救了。”
“在下卓东来,不知阁下……”
李寻欢淡淡地看着紫衣的卓东来,眼神里没有一点温度,嘴里喃喃念着“紫气东来吗?”脑海里却不停地响起的是“自从小李探花仙逝了”的声音。
心里明白自己现在已是一个死人了而已,和诗音已算是死别生离了,此刻的失落和痛苦搅乱了他的五脏六腑,突如其来的剧痛又让他不由的一阵痉挛。
修长而冰冷指节,死死抵在胸前,试图压抑住那里不断翻涌的血气。
卓东来见状急忙上前欲将自己的真气再次的输入李寻欢体内。
“谢谢!我,我没事了,不要,不要再浪费你的真气了”。
“不必客气,阁下的身子你自己也明白可还得好好的医治一番啊!”
“卓爷。”此时医死人已站在门边,看见卓东来就轻唤了一声。
“易大夫你来看看吧,他刚吐血了。”
医死人走过去,把那紧紧抓着胸前衣襟的手拿下,摸清了脉,然后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叹了一口气道:“是什麽刺激了他?”
卓东来也是一脸的疑惑,答道;“不知。”
“唉!他这样的病,这样的伤,这样的身子最忌思虑过多,情绪过激,一定要静养啊!”
李寻欢听着易大夫对卓东来的叮嘱,不禁思绪已回到了诗音的身边。
是呀,当年诗音也曾这样的嘱咐过自己,想起诗音还在苦等着自己回去,可现在自己是在哪里?诗音她又在哪里?
而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已然成为了一个历史,成了一个已逝去多年的人。
能告诉他们自己就那个已经死了多年的小李飞刀李寻欢吗?
想到这里李寻欢有些自嘲的笑笑,却也莫名地觉得有点心安。
天意弄人,造化弄人!
卓东来和易大夫突然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掀起了好看的嘴角,虽然连睁开双眼的力气都不再有,但确实是笑了。
那笑容虽虚弱但却让人感到如沐春风,卓东来知道自己救这个人就是因为贪恋这个人这样的笑容和这个人眼里曾有过的温暖而包容的目光。
“走吧,让他好好休息,有什麽话等他养好一点再问吧,我去准备他的药。”
医死人说着就往外走。
卓东来在准备离开时却听到一个略微暗哑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就叫我尽欢吧。”
“好名字!人生得意须尽欢!我记住了,很荣幸救了你。”
说罢,卓东来笑着走出房间。
不多时就有一个穿着红色东瀛服饰的女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款款地坐到李寻欢的床边上轻轻地扶起了他,同时还很细心地在他背后塞进一个靠垫。
然后笑盈盈地对他说道:“这位公子爷,你昏迷的这两天除了药啥也没吃,卓爷吩咐奴家熬点白粥喂您,来趁热喝点吧!”
“有劳这位姑娘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不必再麻烦你了。”
“不麻烦,奴家愿意的。”
“不用不用,还是我自己来。”
那叫扶桑的女子端着粥碗,执着地要喂他。
李寻欢觉得又好笑又有些头痛;怎麽到哪儿都摆脱不了热情过分的女人。
“扶桑,就让他自己吃可好?”卓东来出现在门口。
“啊,卓爷!”
虽然卓东来的语气听来是像是在和扶桑作商量,但任谁都听得出那话里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扶桑将碗轻轻的放到了李寻欢手里,然后就低着头咬唇离开。
李寻欢端着粥碗,手上颤抖着却没有力气,他咬咬牙双手捧碗直接将粥像喝药一样的吞进了肚里。
卓东来一直看着他,没有半分要帮忙的意思,等他的碗见底了才伸手将李寻欢手上的粥碗拿开放到桌上。
这样的卓东来让李寻欢感激他也很欣赏他,因为卓东来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因为他外在的体弱而同情他、事事都想出手帮他,而忽视了他可是名冠天下的小李飞刀!不过,如今已是一个死人而已。
此刻两个男人的眼睛里都露出了相互欣赏的目光。
“明天一早,我们就会回长安回大镖局了,你和我同走,这样就可以找更好大夫的治你的伤病,可以给你用更好的药。”语气里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李寻欢一愣,不明白他为何还要带自己走:
“多谢!卓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可卓爷与在下萍水相逢,又非亲非故的。这几日已为在下这破败不堪的身子麻烦了你,在下已是深感不安,岂还敢继续叨扰到长安。”
事实上却是;李寻欢此时已没有眷恋这尘世之心了;
于他来而言,在过去这十多年,就像是做了一场悄然无声的恶梦,梦里是大大小小没有停歇的交战。
而唯留于他的不过一片荒芜的黄沙战野,再也不会起烽火狼烟,只徒留虚无的希望!
只记得,看不清的浓烟迷雾中,他护着他们是且战且退,一身的伤痕累累,亦是散乱了一地的生命,映入眼帘的色彩却只是一抹鲜艳的红。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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