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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河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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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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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仙也够邪乎的,四月天,她说要来筹办造房子。俗话说:‘吃了清明馃,一百二十天不停地做!’大春耕的造房子,陈省都感觉她疯了,哪有人手来帮凑?杨琴仙没有理会什么‘不合时宜’,拿出了一张早就拟好的材料单要他去置办。

    陈省满脸疑惑,赖着不肯去,杨琴仙有意和他逗,顽皮地拧着他的耳朵说:“这么笨,难怪造不起房子,农忙开始了,造房子人就少,砖头、木料、石灰才会便宜!”

    这样的解释出口,陈省恍然大悟,接过了她开出的材料单。琴仙追加嘱咐说:“这张单是我叫很有经验的造房师傅开出的,现在市面上参考的价格都写着,要多动脑子,不要被人骗了!”

    陈省还是没有往常的爽快,撅着嘴说:“买材料等东西是这个时候便宜,可春耕大忙,没有人手帮忙,我们怎么造房子?”琴仙把自行车钥匙递给他,接上话说:“我才不要你们破朋友帮忙,我自己花钱请人!”

    ‘准老婆’的精明早已领教了,陈省知道自己长着耳朵就行,拿着单子准备到市面上去了解行情,他把自行车拎出门槛,看看手表说:“今天市都快散了!”杨琴仙站在门口嘱咐:“快散了才叫你去,又没有要你今天非得买!”

    陈省说:“要去一起去,你今天又没什么事?”看着他赖在门口,琴仙一脸妩媚,轻声说:“也好,中午到那家饭店吃面?”

    “好的好的!”陈省兴奋地点头,很有感触地说:“现在,我对那家饭店很有感情,每次路过都要多看几眼!”

    杨琴仙也很认同,和母亲打了招呼,坐上了自行车后座,两个人沐浴在明媚的春光下一路欢歌。

    到了街市才知道,五亭几乎没有建材交易,必须要到其他集市去看货,他俩也不着急,在街市上转了一圈,还没到吃饭时间,就到饭店占位子,去回味昨日美好记忆。

    陈省到售票口,买了一长一短两片代金竹签,到提货点捧出了两碗面。琴仙不解地问:“为什么一碗肉丝面,一碗荤素面?”陈省很有感触地回话说:“我的爱就在这里定格了,‘荤素面’将永远提醒我要谦卑待你,你是上天赐予我今生的厚礼!”

    杨琴仙感动了,她拿出手绢擦了擦夺眶而出的眼泪,对陈省说:“我很倔,很好强,以后你要多担待!”

    “我会的,娶到你,我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陈省把筷子递给了琴仙,嘱咐说:“开吃吧,要不然就凉了!”

    杨琴仙感觉很幸福,一切都按照自己意愿实现了,她把碗里的几颗肉夹到了陈省碗里,原本还想把肉丝面给他,可他都已经那样说了,也就不和他推辞,今后的日子很长,有的是机会回敬他。

    两个人正沉浸在幸福当中,门外面的一位老妇,却用愤恨的目光盯着他俩,要在平时她早冲进去把陈省逮出来,这样不节约还了得,可今天没这么想,她把怨气洒在这位没过门的媳妇身上,到家门口也不愿到家里吃饭,哪有这样的媳妇,这不是叫自己难堪吗?

    陈省浑然不知,注意力全在琴仙的身上,陈家母没有办法,伤心至极地回到家里,躲在锅灶头失声痛哭。

    陈省和琴仙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面吃完了,琴仙起身到售票窗,陈省赶过去问:“你没吃饱?”杨琴仙笑了笑说:“想必你母亲很少吃这个吧?给她带一碗,她老人家总得来说还可以,目前对我很不错的!”

    陈省百感交集,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想到孝敬母亲,她能够这样已是难能可贵了。

    “饭店的碗不能拿出去,我回家拿个碗来!”说着陈省一溜烟跑了。

    家里的母亲还在锅灶头伤心,看到陈省回来,气得她跳了出来,正准备开骂,陈省一脸喜气地说:“琴仙给你买了一碗肉丝面,我拿个碗去装!”

    这话听到了,陈家母激动得人都幌了一下,她扶在锅灶台上,只感觉胸口咚咚直跳,她都没有想到未过门的媳妇会这样孝敬她。

    刚才那样伤心,现在这样激动,上了年纪的人哪经得起这样折腾。不过,肉丝面又香又可口,这里面毕竟有晚辈的心意,吃起来味道肯定不错,但老年人拘泥的事年轻人是无法想象的,激动过后的她在琢磨,是不是有人告诉她自己打那个地方经过,她过于不去才买碗面敷衍?还是她真的有那份孝心?

    小俩口没有去理会婆婆的心事,坐在一起商议,可能的话就走遍各个集贸市场,陈省他会开手扶拖拉机,他拍胸脯说,需要的话可以向生产队借用,有对路的材料,可以马上买下运回来。

    造房子付诸实施绝对累人,陈省恨不得一分钱也不给人家赚,每天开着拖拉机,运石灰运砂土。材料备齐了,琴仙也就正式出马了,她不要陈省那些愿意‘友情出工’的人,找来的泥瓦匠和木工师傅,一律按天付酬,她的要求很古怪,这些工匠一旦开工就谁也不许请假。

    她也不住在陈家,早上由陈省骑自行车带她到五亭,晚上收工再由陈省送回家里,反而陈省为了接送方便,理所当然地住在了杨家。两个人早就想偷吃禁果,可杨家的规矩摆着,琴仙也不敢冒然违抗,都这个时候了,杨家母还把他们看的很紧,为了避免‘出事’,她要女儿陪她睡,搞得琴仙很是恼火。

    房子造的很顺利,干活的师傅出奇卖力,某种意义上说,工匠们都在回报东家的大气,开工的第一天菜肴安排很丰盛那到比较常见,但一连几天都这样就很另类了,平时饭烧得很僵,午间还加了一餐,大块肉吃大家嘴肥肚园,这样阔绰大方的东家,不使劲干那才叫不识好歹!

    这样的吃法,陈家母看到了受不了,工匠们咬的好像是她身上割下来的肉,别人路过寒暄,夸奖她说:“你有福气,娶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她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数落说:“好什么!‘大户人家’的闺女,多要显富,那个大块大快的肉都懒得用刀多切几下,那都是钱啊!村里有人不要酬劳来帮凑她也不要,我都感觉她疯了!她的钱可能真的多了痒痒了,怎么会碰到这么一个崔氏!”

    事过几日,琴仙买菜回来,逮着陈省问:“那两个打杂的新面孔哪来的?”陈解释说:“不要工钱的,一个是我童年,另一个是要好的伙伴!”琴仙厉声厉色地说:“赶快不要他们干!”

    陈家母在锅灶头实在听不下去,出来说:“他们又不要钱,陈省以前也帮他们家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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