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高潮,人们都在等待休市前商家最后的降价。琴仙该买的东西都买了,可她被某种心事牵扯着,一时间还不想回去,她又来到陈省的摊前,大男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几乎用一种绝望的微笑来面对这位姑娘。
杨琴仙到没有特别的表情,她蹲了下来,拣起一颗草药问:“这都是你自己踩的?”陈省满脸尴尬地回话说:“是的,前些日子,闲着没事,到山上挖的。”琴仙又问:“真的能治伤风痨病?”
陈省被问的瞠目结舌,他赶紧拿起一本‘赤脚医生’的书翻给琴仙看,捣鼓说:“我是照书请客,最起码书上是这么说的!”琴仙接过书翻了几下问:“我父亲气管炎老咳嗽,不知能不能用?”
这可把陈省难住了,唬别人是为了挣点钱,但认识的人自己还不敢瞎吹,他不动声色地把布又收了起来。
琴仙也不是有意让他难堪,她是诚心想帮他开个张,可陈省哪里知道她的心事,人尴尬得没地方钻,一脸无奈地说:“我以后不再卖这个了!”说完话他没有拖泥带水,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就到一个拐角,他把一小捆草药丢进了垃圾坑,头也没有回,拐进了一条弄堂。
这样的观感刺痛了琴仙,陈省凄楚的背影,在她心里打上了烙印,这个时候的她别说有多难过,自己的好心,却被他误解了。
姑娘家心事动了,原本的那份安宁就不可能继续。随后的一段日子,她几次来五亭赶集,总想在街道上再看到他的身影,可那个地方已经看不到他了。
相亲的人一波接着一波上门来,女儿家大了,琴仙的母亲也开始现实了,知道这个女儿没有什么出色的人可嫁,她准备来个‘矮子比长子’,选一户人家把女儿的终身定了。
可琴仙心里装着陈省,父母在选女婿,她总在从中作梗。每一个来提亲的都被她挑的毛病百出。可年关将近,过了就是二十四岁了,在乡下这个岁数别人议论起来就不好听了,父母决定快刀斩乱麻,年前就把亲事定了。
杨琴仙没有招架余地,绝望的她又一次来到五亭,在街市上转了好几圈,还是没有发现陈省的影子,内心的沮丧使她差点掉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