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恋嫁娶这档子事,男方长辈无动于衷,绝对是女方家的尴尬,可现实问题很棘手,让他们这样过非法同居生活,不如来个快刀斩乱麻,庆嫂还是去找支书,让他拿个主意,何况知青这一块一直都是他亲手抓,吴畏这样的先进典型出现问题,上头查下来他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支书也认为这是个问题,找了个时间,第二次到火车站找吴畏的父亲。
可怜的吴段长连生气的机会都没有,这门亲事如果不同意,很可能会上纲上线,说不定还会扣上破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国策帽子,他只有一种选择,表面上积极认同,私低下消极对待,和支书说:“要结婚就在你们那里办吧,我这里也没有房子可以让他们居住,办喜事我们也来个移风易俗,我这边就不搞什么了!”
支书不是傻子,早知道这位工段长看不起乡下人,表面上同意是他的无奈之举,不过,既然他表态了,那么该怎么样就可以给两位年轻安排了,支书也不想在吴段长的办公室久留,寒暄客套几句后便起身说:“房子不成问题,回去我就给他盖三间,他是我们村的‘知青’,这点待遇我肯定会给他,这个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吴段长很懊恼,好像儿子是被他们一伙要挟就范的,目前自己没有能耐和他们抗衡,只能忍气吞声,点头示意:“好的,那就有劳你们了!”
支书说了声“再见!”便走出了工段长办公室,骑自行车回到村里,他立马召集大队党支部开会,要解决吴畏扎根农村的住房问题,最后一致决定,吴畏自己出一点,‘知青办’补助给村里的钱调用一点,村大队现成的沙土石灰凑合一点,先把房子建了,至于人力粗活,大家有时间都去帮凑。
有这样强势支持,建三间平房,犹如砌个灶台一样简单,没过几日,村委在塘埠头对过不远的地方划了一块地基,几个强壮的小伙子,用手推车拉来了石头垫基脚,村里的泥瓦匠和木工不到半个月就把房屋建成了,虽然结构很简洁,但也是三间可以挡风避雨的房子。
凤芝已经有了,再过些日子,肚子就会悄悄地拱出来,庆嫂认为事不宜迟,必须马上‘火险结婚’,她还想叫大队支书去请吴畏的父母,然而,这一次支书没有理会,他郑重声明,再也不会去找那位吴段长,看在吴畏的面子上,也不去揭发他歧视社会主义新农村的肮脏思想,他对庆嫂尴尬和疑虑不屑一顾,大大咧咧地说:“我就是吴畏的长辈,我们无产阶级的天下,他的亲生父母还不配!”
结婚的日子都定了,可新房的外面还在拍‘砖光地’,支书凭借在村子里的威信,把几个泥瓦匠训了一顿,工匠们嘴上没有和支书僵,可心里在恶心支书一大把年纪什么都不懂,这种‘砖光地’工艺沿袭了千年,拍好了过三天就坚如岩石,根本不会耽误吴畏的喜事。
可村支书没有就此罢手,因为要在门口摆上四桌,地都没有搞好,只能去找到庆嫂,对她说:“结婚推迟几天吧!”
庆嫂还以为吴段长那边发生什么变故了,紧张而又为难地反问:“为什么要推迟?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吴畏他父母。。。。。。”
支书很是犯晕,女儿家搞的这么紧张多丢份,当面也不好说她,用手指了指新房那边说:“门口的砖光地还没有拍好呢!”
庆嫂长吁了一口气,她认为支书在农村长大,连这样的事都不知道很不应该,难怪社员中牢骚,说支书只会开会、学习、谈政治,其他什么都不会!她耐下性子和支书解释说:“现在不是正干着吗?到大后天地板就硬了,再不行就烧稻草醺一醺,误不了事!”
“啊,是这样的,我还以为没个十天八天的干不了!”支书也为自己很多事情不懂而尴尬,都不知怎样来自圆其说。
庆嫂也会打圆场,给了他一个台阶:“有十天八天那就更好,你是村里的大当家,也无需每件事都要会做,大家的思想能跟得上形势,你已经功德无量了!”
“哪里,还是要理论联系实际,今后要多向一线的群众学习!”支书算是给自己打了圆场,他两手往后一别,一溜风似得走了。
这婚事庆嫂一家全权包办了,宴席白天和晚上分开,白天是客人,晚上是亲房。婚礼当天,男方只有吴畏的弟弟来了,父母以身体不佳没来参加,刚从这个大队出去的老知青,也算吴畏这一边人,这些人和新郎在这里奋战了三年,多少还有点感情,他们对吴畏这样的决定有些难以理解,也替他惋惜,认为好端端的一个城里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扎根农村’了。
吴畏是文明全县的优秀知青,他的扎根农村之举,同时也惊动了县‘知青办’,酒桌上他们占了三个位子,除了送来大红贺联挂在正堂当中外,开席前还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一大套冠冕堂皇的祝贺词,把促成这段婚事和毛主席知识青年讲话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说得那些刚刚回城的老知青每一个都有负罪感。特别是老支书的发言,他的话更加犀利,把没有好好在农村接受再教育的那几位说得像‘送瘟神’一样。
树有皮、人有脸,有几位对号入座的,在热闹的宴席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开溜了,大家定下神来去关注那几位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村支书毫不在意他们的不辞而别,往常看到混小子们在村里出现,都担心他们带坏新来的知青。
农村的婚礼习俗,最难熬的是新娘,她不能上桌吃饭,一整天坐在床上;最开心的是村里的小孩,他们都要来向新娘讨喜糖,这一帮可不好招惹,稍有怠慢,就会不顾口德,站在远处大喊:“结婚糖不分,三天就离婚!”
可在分喜糖当口上,的确发现一个不和谐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庆嫂准备的喜糖分光都不够。原来这些孩子讨喜糖,吃完了转一圈又回来要,那么多小孩,不知要拿多少糖来分。万般无奈的庆嫂,只好组织自家亲戚的小孩站在门口相认,只要来过的,就不让他们进去。
也有比较老实的小孩,你去指正他也承认,老老实实地说:“我是已经来过了,我是陪没有来过的人来讨喜糖的!”
陪在新房里的人听到小孩的解释实感错愕,这样无休止的讨要喜糖,该到踩刹车的时候了,大不了被他们喊几声‘要离婚’什么的话!何况村里很多人结婚都被不吉利的话咒过,可也没有看到过出现什么问题。
最后还是心情决定一切,新娘看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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