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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枪凭证之谜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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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枪凭证之谜

    在山上,我们局阶级斗争批斗对象的重点还是黄局长。

    黄局长和迟玉环每天早晨起床后,都要到我们在山上的住处向毛主席请罪。请罪时,都要报告自己的罪名。黄局长的罪名不断增加,一共有七个罪名:死不改悔的走资派、修正主义分子、坏分子、阶级异己分子、地主阶级的孝子贤孙、假党员、持枪不交分子。

    每天早晨,黄局长弯腰低头走进我们的住处,不管有人无人,也不管人们在干什么,都要叨念着自己的七个罪名,向贴在山墙上的毛主席像请罪。他快速的嘟囔着,外人根本听不出他在说些什么;时间长了,谁也不会理会他是否真真切切地叙述自己的罪名。当然,也没有谁告诉他,可以不请罪了。

    黄局长每天必须完成的任务,除了向毛主席请罪,就是早晨起床之前,要把我们锅台旁边的大水缸挑满水;估计,每天至少要挑两、三担。入冬以后,下到我们住处前面的沟壑里挑水,是一件很危险、很艰难的事情。各个单位的走资派,都无法逃脱这样的苦差事。也没有谁敢说免去他们承担的这种差事;更没有人敢去帮他们一把。承担挑水任务的牛棚里的大部分都是局长、主任一级的干部,他们当上官以来,大概连做梦也不会想到,这辈子还会摊上这种磨难。不过,(事实如此)学习班结束,我们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体几乎都比上山的时候健壮得多。

    上山以后,黄局长虽然罪名加了不少,挨批的罪行倒没有那么多。所谓走资派、修正主义安到黄局长头上,没有什么新东西;不过是重复报纸杂志上的口号和内容而已。坏分子问题,在机关四清的时候已经定案,也找不到更多的问题。所谓的阶级异己分子、地主阶级的孝子贤孙也就是他出身于地主家庭。假党员、持枪不交成了在山上批斗他的基本题目。从上山到下山,造反派基本上是在这两个问题上对黄局长斗了又斗。

    假党员真伪

    解放前入党的党员,很多人都没有健全的(文字记录)手续。造反派为了增添揪斗对象的罪名,“假党员”就成了他们最为方便的题材。黄局长照例没有避免被扣上假党员的罪名。

    起初,说黄局长是假党员,他死不认账。

    善科长是关于黄局长假党员问题搞外调的主力成员。在外调人员回来之后的一次揪斗会上,黄局长仍然坚持不肯接受假党员的罪名,于是蒯大宇让李燕翔科长把黄局长带出去到外边反省。

    黄局长走后,善科长从一沓外调材料中挑出五、六份证明黄局长不是党员或不知道他是党员的材料。念了之后,王树林说道,“听听,证据确凿,黄局长顽固不化,该当何罪!”

    “我看善科长手里还有没念的外调材料,是不是证明他是党员的?怎么不念!”闾科长平时批判发言并不多,每一次发言都是附和别人的言辞。更有甚者,晚上批判会开到半夜,闾科长经常打瞌睡。此景,头头们不管,大家自然并不在意。一次,黄局长正在检查自己的问题,而且没有什么不当之处;大家正在安静的听着。耷拉着脑袋打瞌睡的闾科长,从睡梦中醒来,抬起头,突然大声吼了一句,“黄文鑫!(黄局长名字)你不老实!”这一声,把我吓了一跳。弄得大家啼笑皆非。

    今天,突然敢于提出与排里核心集团意见相悖的话语,令人愕然。当然,也只有闾科长这样来自硬邦邦的钢铁工人队伍、无产阶级的典型人物才敢于在这种时候,说一点憋在心里的疑惑。也只有闾科长这样的人,说了,才不至于惹祸上身。

    “这个……”善科长看着蒯大宇,等待他的表态。

    王树林:“有人证明他不是党员就足够了。像黄局长这样的阶级敌人根本就不具备党员的资格!”

    杨光大科长:“王树林!话可不能怎么说。既然有两种证明材料,就都应该给大家念一念。”

    这时,刘局长、燕恩、任大才也都纷纷说话,支持闾科长的意见。蒯大宇见此情景,说道,“老善!都念吧。”

    都念完了,我算计一下,证明黄局长是党员的证明材料多于证明他不是党员或不知道他是党员的证明材料。

    尽管如此,黄局长假党员的帽子,直到落实政策之前,并没有摘掉。他作为阶级敌人,已经有了七顶帽子,多一顶、少一顶也没啥关系;虱子多了不咬人嘛。

    必须说明,为什么在批斗黄局长是不是假党员的时候,很多人敢于支持闾科长的意见?这是因为,1968年10月份的中共八届十二中全会上,对清理阶级队伍有了新的政策。

    毛主席在闭幕式上讲话,说,“清理阶级队伍,请大家应该一是要抓紧,二是要注意政策。要做到稳、准、狠,重点还是这个‘准’字。你如果搞得不准,你也狠不起来,也就不那么稳了嘛。所以,还是要注意调查研究,要重证据,不要重口供,不要打人,不要搞‘喷气式’”。这之后,毛主席又说,“对反革命分子和犯错误的人,必须注意政策,打击面要小,教育面要宽,要重证据,重调查研究,严禁逼、供、信。对犯错误的好人,要多做教育工作,在他们有了觉悟的时候,及时解放他们。”

    这些讲话传达之后,好像似密闭昏黯的房间打开一扇窗户,使人们见到了一缕阳光,吸收了一点新鲜空气。无形中,感觉到清理阶级队伍运动大概快要进入尾声。

    我走“五七”道路,在海城农村插队落户,大家谈论到假党员的时候,我说我们局的黄局长也给扣上了假党员的帽子。

    “胡说!在辽南打游击的时候,我们是一个党小组的,还有计委的孙主任,我们经常秘密的在一起过组织生活。”市委干部刘英说。

    我:“就是你说的计委孙主任提供的证明材料,说他本人不知道黄局长是党员。”

    刘英:“丧良心!我看孙主任可真的不配当党员了。”

    (二)我也单独看( kān)过黄局长

    在批斗过程中,有的时候,黄局长对有些问题不承认,或者造反派需要研究对付他的办法,蒯大宇、王树林等人就指定一个人把黄局长带到“牛棚”去反省。

    一次批斗会当中,我也“有幸”执行一次单独把黄局长带出会场,到“牛棚”去看着他。

    回到他的住处,黄局长站在地中间的一个办公桌旁,直勾勾地看着我,弄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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