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油是极其金贵的食品。我们去看大姑,确实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品;拿点豆油还真是很实惠很实在的,起码可以顶上大哥家三、四个月的豆油供应量。
无论怎么困难,包饺子是必然的。大家一起动手,甚是热闹。由于那些年包饺子的频率太低,和面时水和面的比例都掌握不准,结果,大嫂把包饺子面和得过硬。自告奋勇擀饺子皮的她,回到鞍山后,上班两天了,手脖子还疼。
大哥有一架照相机,在军营中,我给她照了几张照片;这是我第一次手持照相机给他人照相。照相的水平还是说得过去,成功的纪录了她的笑容。
春节假期有限,住了一宿,呆了两天,高高兴兴从瓦房店回到鞍山。
“日月冉冉,岁不我与”,结婚,已经没有拖延的时日了。
结婚前,父母从黑龙江寄来新被褥,是婆家的唯一置备;她家倒是干净,没有任何陪送。至于在那个时代常常提到的“四大件(手表、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之类的东西,我们两个在相处阶段好像从来没有提及过。至于电视剧里不论时间背景,动不动就交换戒指的行为,在我的(视野范围内)记忆中,从土改以后,大概已经没了这个习俗。婚后的居所,更是未作考虑,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局里分配住宅。一切都是从零开始。
结婚仪式是团支部筹备的。在8月6日(机关发工资的日子)之后的一个星期六举行。究竟是哪一天?近两年我和她多次查找万年历,也没有准确肯定是8月几号。反正我们从结婚到现在,从来没有举办过(形式上的)结婚纪念活动。
星期六上午,我们科的周淑琴等几个女同胞用局里同志们的“礼金”到街上按照有多少钱办多少事的原则,买了镜子、暖壶、脸盆作为我们结婚的贺礼。剩下的钱买了喜糖。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跟随她们购买礼品的队伍到青年街商店和铁东的几个商店,转来转去。傻不傻!
星期六下班后,结婚典礼在人委机关三楼紧南头的会议室举行。局里多数(40多人)同志都参加了;唯独新上任的刘局长,黄局长没有出席。当然,也没有亲属和其他单位人员到场。典礼由尚科长主持。大家围坐在围成一圈的长条桌后面,与平时开会差不多;只是桌面上摆放一些糖果。尚科长讲了几句开场白,宣布我们两个婚姻成立。之后,大家热闹了一阵子,没有过激、越格的举动。结婚仪式在说笑声中顺利结束。
没有洞房,我的宿舍(请走了另两位舍友)就是洞房。住了两日,我们局农业科(同她一个科的)任大才同志半夜闯了回来。无奈,我只好把她送回二宿舍。
任大才,中国人民大学晚我一年毕业。毕业后在国家某部任职,常年在野外考察,奔波于西南、西北的荒凉地区。年龄一天天长大,对象尚无着落,思念家乡,借精简下放之机,调回家乡鞍山,安排在统计局。
几天后,婚假,也是我的最后一次探亲假。买了火车票,从鞍山先到沈阳,从沈阳上车,坐了近30个小时到牡丹江,没有出站台,又从牡丹江再坐8、9个小时火车到了密山。
一路顺风,安全到达密山火车站。透过车窗看见弟弟、两个妹妹在站台上迎接我们。那个年头没有手机,也没有哪个家庭有电话,回家的时间和车次都是写信通知。家里接到我们回家的书信之后,弟弟妹妹已经是第三天、第五次到火车站来接我们了。
民以食为天,回家了,还是说说吃饭的事情。到家第二天,妈妈领着我们来到铁道北的交通局跟公社要的自留地。地里种的主要是苞米,在苞米棵的空(kòng)隔间种豆角。只见苞米棵上爬满豆角秧。免去了搭豆角架;这是家乡那边的一种偷懒做法。
妈妈领着我们顺着垄沟向里面走去。黑龙江的豆角,品种多,有什么家雀蛋、喜鹊翻白眼、新品种油豆角……;品质好,皮厚肉多、没有紊子(粗纤维)、鼓溜溜的豆角豆绵软起沙。我们三个人,一会功夫,揪下来的豆角,就装满了半面袋。大锅豆角炖土豆,是夏季北大荒传统的、可以顶饭的家常菜。
几天后,妈妈说,“黑台的小学老师马老师在商业局工作,和咱们家还是像在黑台一样,常来常往。前几天还打听你的情况。抽空去看一看。”
我:“好。明天就去看他。”
妈妈:“不是星期天,人家在班上。”
我:“去单位看看,也不会影响工作。”
马老师是商业局饮食服务业公司的领导,自己有一个单独的办公室。看见我领着她去看他,十分高兴。让我们坐下之后,颇有感慨的说道,“我们黑台小学解放后头一个考上正规大学的,你是头一个呀!”
我:“比你们家小纪元差远了。能够留苏,上了莫斯科大学,学习原子物理,那才是我们黑台的骄傲。”
马老师:“那丫头,从小就知道用功。除了学习成绩好,有我这个党员干部爹和清白的社会关系也分不开。”
我:“是。也是关键因素。”
马老师:“你能够分配到国家机关工作,也不错嘛。”
我:“回忆起来,不好意思说。当时报考大学,一心想师范兜底,不曾想,考进了财经学院。”
马老师:“又犯傻了不是。当一个教师容易,当一个国家干部,可不是谁都能够当得上的。你,涉世时间短,不知道世道的深浅,再过十年八年,必然有所领悟。”
对马老师的话,我并没有听进去。那个时代,在我们这些满脑袋都是“各尽所能,按劳分配”的观念的大学毕业生来说,从理论上讲只知道从事某种职业是社会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当然,十分羡慕留校的,分配到中央、省国家机关的,科研单位的,鞍钢的那些同学。那个时侯,对于公务员在社会上的“值钱”地位,缺乏认识;对于安排的地区、单位的层次、企业的大小、自己的偏好还是很在意的。至于货币待遇,没有考虑,因为大学毕业生不管是分配到中央机关、省级机关、还是企业、留在学校,工资的差别很小。当然,只要政治上不犯错误,不犯法,绝不会下岗。
10点多钟了,马老师不让我们走。他说,“现在市场供应比前两年有所好转,你们大老远从辽宁回来,辽阳是我的老家,在刘二堡。我现在还有这个条件,招待招待从老家来的新过门的侄儿媳妇。”
在他所管
-->>(第2/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