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他一张人民币)去,到大队的供销社买一瓶酒回来。”
毋笑斌接过钱,披上尚科长的军用雨衣,急速地窜出房门,消逝在飘飘洒洒的秋雨之中。
毋笑斌呼哧带喘地进了屋,显然,他是跑步回来的。他把手中的一瓶“千山白酒”(辽阳名酒)和几段胜利(香)肠,放到炕头尚科长跟前,用他那无法改变的关中口音说道,“任务完成了。”
尚科长左手拿起酒瓶,把瓶盖放到上下牙之间,毫不费力地启开了瓶盖。然后,举起右手,指着地下的一个长桌……。王德立即明白了尚科长的意思,于是在桌上桌下、室内可以摆放物件的的地方搜索一番,失望的说道,“没有碗,……”
尚科长:“拉倒!来,(他把酒瓶递给黄局长)吹喇叭,黄局长,你先来一口!”
尚科长拿出挂在他的裤腰带上的折叠刀,一只手攥着香肠,一只手用刀削下一片香肠,首先递给了黄局长。黄局长喝了一口酒,伸手捏过香肠,塞到嘴里。然后,把酒瓶递给了在他身旁的善科长。善科长对着酒瓶嘴喝了一口,又把酒瓶传给他旁边的人……。
酒瓶从炕上传到地下,屋里酒气、烟味弥漫。蒋竞芳喝了一口之后,把酒瓶递给我,我看了看瓶中的快见底的一点酒,转手给了颜宪言。
他喝一口,看看我,“怎么?喝一口!”我摇摇头。他把酒瓶又给了别人。
晚饭后,颜宪言对我说,“怎么的!怕脏啊?”
我:“不是。我不会喝酒。在学校实习,我和吕慧晨从锦州回来,在餐车上喝点葡萄酒,吐了一道。没有喝酒的命。”
颜宪言:“那也得装装相。在大家都在场的场合得注意点,不要让别人说你脱离群众。”
我:“知道了。”
劳动之余,也有一些小小趣事。一日,晚饭时,有的同志已经吃完,也有的同志还在吃。计委的张捍真(女)坐在生产队院子的一个石磙子上。这时,在院中到处乱跑的一头毛驴崽子,跑到张捍真面前,小毛驴把鼻子伸向她,两只黑亮的、圆圆的毛驴眼睛死盯盯的看着她,还不时地摆动右侧的大耳朵。张捍真见小毛驴的如此姿仪、姿神,便问了一句:“你吃饭了吗?饿不饿啊?”不料,那头小毛驴张开大嘴,“啊嗷——啊嗷——”大声嚎叫了起来。逗得大家捧腹大笑一场。
在西果园和下口子的劳动,至今仍然保存着尚可回味的记忆。
西果园在千山南边,属于鞍山“南国梨”的发源地区。不过那个时侯,南国梨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成为鞍山水果的著名品牌而名噪遐迩。我们机关的西果园农场当时以栽植苹果为主,南国梨树寥寥无几。
第一次去西果园劳动是在夏初。劳作项目是疏果,这是一个技术性要求较高的活计。疏果是一项人为控制苹果结果数量和品质的措施。疏果就是要去掉枝干上多余的幼果,实现苹果品质好;提高合格苹果的产出数量;保证苹果树体健康的目的。
来到果园,大家跃跃欲试,兴奋不已。技术员详细讲解了操作规程,并做了示范。他说,“一棵树上,多留外边的,少留里边的,多留长枝的,少留短枝的;一个枝条上,多留两侧的,少留上下的;一撮(zuǒ)幼果,留个大的,疏去个小的,留柄长的,去柄短的,留端正好看的,去畸形怪状的。今年是丰年,开花坐果多,不要惜果。我先给大家做个示范。”
到西果园劳动,是没有人不愿意去的。缘由我就不必讲了。我们住的宿舍旁边有一条从东边蜿蜒而来的小溪,穿过一簇簇茂密的灌木丛向北流去。
吃罢晚饭,天渐渐黑下来之后,大家都要下到小溪中洗澡,不免要打闹一番。女同志们自然要走到离我们远一点的下游,在灌木遮蔽着的河湾处沐浴。虽然不见人影,声音倒是在黑暗中毫无遮挡地听得真真切切。王德等等不免要向那些女同胞甩过去一些挑衅性、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好启口的语言。当然,反射回来的言语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无拘无束、肆无忌惮地笑声充斥夜空。必须说明,那个时侯(即使是在黑暗中)说出的词汇都是与国家机关干部相匹配的“相当文明”的语言,绝没有肮脏污秽的东西。
到下口子劳动,是在刚刚度过饥荒、主副食还都不很充裕的一个中秋节。中秋节吃什么?是在农场劳动的干部心中有所企盼,犹如小时候过年一般的思绪。当然,并不希冀有多么丰盛。
中秋节午餐。这是一顿别样的伙食。我们在取饭口领取的不是如每天那样一饭一菜,而是盘子装的吃食。最引人注目的是两段油炸的金黄色河刀鱼,还有彩色鲜艳的撒有砂糖的西红柿和一颗翠绿色盐煮油菜,切开的黄白分明的煮鸡蛋,像菊花瓣似的油炸胡萝卜丝,土豆泥;一大块方形夹有小豆糜黄灿灿苞米面发糕。原来这是来农场劳动的胜利宾馆的西餐大厨花费一番心思,为农场参加劳动的同志们亲手调配的。这顿“西餐”是在我一生中永远不会淡忘的中秋节午餐。
除了农场劳动,经常性的劳动是在星期六去企业劳动。我们统计局经常去的地方是商业局的蔬菜、水果仓库。大部分劳作是倒(大白菜)垛、倒蛋(把有格窝的鸡蛋从蛋箱中拣出)和挑选苹果等等。那个年代没有气调库,鸡蛋、蔬菜、水果大都是储存在半地下的菜窖里。
植树和冬季扫雪,是机关干部必须做出表率的劳动。鞍山城市绿化出乎每一个初到钢都的人预料,都是赞叹不已。这大概也有那个时代机关干部参加植树的一份付出。
春季,有一次在“二一九”公园东部的山岗植树,印象深刻。那个时侯,虽然千山就在身旁,机关很少组织郊游。春季植树,在我们心中也有郊游的感觉。上午,植树的任务已经完成,并没有回到局里。尚科长理解大家的心思,授意王德筹办野餐。
中午,夏秘书和毋笑斌用自行车驮来面包、胜利香肠和啤酒,这就是我们的午餐。大部分同志都是酒的爱好者。喝酒更是尚科长、善科长的所好。颜宪言还可以吹上一瓶;我是没有这个口头福了。
喝着喝着,尚科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对着王德说一声,“来!走!”
他们两个在一片刚刚长出青草的树根底下,一个蹲着,一个撅着屁股用带尖的石块掘着什么。一会功夫,尚科长手上捏着一条手指那么长、肥胖的白色大虫子。他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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