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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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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家的人一起向东头魏皮匠家走去;我和小生子、老杨家大爷的孙子,紧紧地跟在后面。

    人们集聚在魏皮匠家门前,有人问:“人都到齐了没有?”“还缺老曹家!”“来了!来了!”一声令下:“走!”二十几个人挑的挑、背的背,急匆匆向东走去。闾长回头一看,我们一群孩子像一个尾巴似的跟在大人们身后,于是厉声喊道,“小孩子!都给我滚回去!这是真枪真刀的打仗,当是小孩玩儿呢!都给我滚!滚回去!”我们无奈地站在那里,看着大人们迅速离去的身影。

    过了中午,上前线送饭的人一个人也没有回来。虽然听不到枪炮声,人们还是提心吊胆,忧心忡忡。妇女们、孩子们在大道上晃来晃去,不时地向东方望去,企盼亲人们归来。“把饭送哪去了!几个钟头了,还没回来?”“那些兵冲得那么快,老百姓就是不挑饭,也撵不上呀!”“到晌午了,还不休战?歇一会,吃饱了再打。”“你说也怪,打仗没听见枪响,就是一个劲地跑着追。”“追也追不上,中央胡子跑得比兔子都快,早就无影无踪了。”

    下午三、四点钟,老贺小山那边的铁道上出现了送饭人们的身影;同时,北面公路上也有往回走的人。西街的女人和孩子都往东街这边迎了过来。有人说:“你们看!水桶里挑的什么?还挺沉的呢!”“不是捡着野鸭蛋了?”“那得有多少野鸭子给你下!”逗得大家笑了起来。

    送饭的人们明显累得不行了。有的人,扁担不断地从左边换到右边,又从右边换到左边;有的人,一瘸一拐,步履维艰;有的人,老远就喊自己家的人过去接担子……。

    妈妈自言自语,“怎么没见到你爹呢?”我们向回来的人群中观望,把能看到的回来的人,仔细辨认,没有看到父亲。于是,我和姐姐快步向铁道走去。终于在拐过老贺小山的最后几个人中,看到了父亲。我高声呼喊,“爹!”向东跑去。妈妈也跟了上来。妈妈看到父亲筋疲力尽的模样,说了一句,“死心眼子,挑不动,就把饭倒了呗!何必遭这个洋罪。”“好好的大米饭,谁舍得扔呀!”姐姐和妈妈从父亲肩上卸下扁担,把两个装饭的水桶穿过扁担,两个人抬起来往回走。父亲双手紧紧捂着后腰眼,艰难地一步一步往回挪蹭。锛儿喽围前围后、在铁轨上跳来跳去。

    回到家,父亲一头就扎向炕头,躺了下去。妈妈拿一个枕头塞到父亲头下。妈妈:“送到哪里?累得这样!”“快到连珠山了。”“这些兵怎么连饭都没吃?”“吃什么!连个兵影都没看见。等我们到连珠山,部队大概早就打进东安了。”夜里,父亲哼哼呀呀地呻吟了一宿。

    第二天,大部队进了村。大街上,警察署院里,站满了身穿浅黄色布军装的士兵。孟宪刚我们几个同学在部队里穿来穿去,仔细地观察这只庞大的队伍。他们头戴带长耳朵的布帽(后来知道,那叫朱德帽),左臂上有长方形白布蓝字标签,上面写的:“东北民主联军”。两肩十字交叉挎着子弹带和细长的白布做的米袋子。扛着比较陈旧的“三八大盖”步枪。背着用绳子勒着井字的棉被。腰里扎着皮带。皮带下、屁股蛋子上用布袋装着五个像蒜锤子一样的木把手榴弹。有的士兵小腿扎着的腿绑缠到膝盖以上,他们的脚上穿着山东人经常穿的靸鞋。我们几个看了以后,觉得这些兵,又土气又好笑。

    在福成油坊门前的大街上,站了一队骡子。骡子背上的木架子上有的驮着两根不到一米长的小炮,有的驮着炮弹。孟宪刚围着一个骡子转了一圈,说道,“你们说,这么点儿的小炮,能打多远?”“谁知道呢!别看炮小,可把中央胡子的大炮给吓跑了。”

    警察署院里的的队伍越聚越多。一个人在一只队伍前,高声喊道,“二连注意啦!立正!向右看齐!向右转!坐下!”紧接着,各连都整理了队伍,一排排整整齐齐地坐下。还是那个第一个下令坐下的人,站在二连队伍的前面,“二连!注意啦!……”不知道他的嘴里说了一句什么话,举起双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圈,战士们嗷地一声唱了起来,“革命军人各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要注意,……”歌声刚刚停下,还是那个人,“好不好!”“好!”“妙不妙!”“妙!”“三连来个要不要?”“要!”“来!呱唧呱唧!”士兵们用力地拍起巴掌,十分响亮。三连站起一个人,张开臂膀,嘴里唱了一句,然后,喊了一声,“起!”三连战士放开喉咙,涨红了脸,唱,“一只枪,五个手榴弹,什么时候要干就什么时候干!……”这是我们黑台的孩子们第一次看见战士们拉歌。

    午饭后,闾长身后跟着一个挎着皮公文包的民主联军干部,在东街挨家挨户的看,那个夸公文包的人,每看一家之后,就在笔记本上记些什么。

    电线杆子底下,来开会的人们熙熙攘攘。闾长:“肃静!方才我和民主联军的干部挨家看了一遍,打算安排民主联军的住处。凡是家里有两铺炕的,把北炕让出来,住民主联军。我把到各户去的人数公布一下。……。

    我们家北炕小,住了四个机枪手。老杨家院里一共住了十五、六个士兵。他们把身上的东西放到炕上之后,有的战士担起扁担到井沿去挑水,有的拿起扫帚扫院子……,忙的不亦乐乎。

    住在我家的机枪手把两挺机枪架到南炕上,枪口对着窗户,枪托在炕沿里面。看到了摆放在炕上的真枪,我十分兴奋。趁着屋里没人,我仔仔细细地把两挺机枪从头至尾看个够。然后,我趴在炕沿上,在一挺歪把子机枪的后面摆好了射击的姿势;我两只手握住枪把子,嘴里“突突突……嗒嗒嗒……”不停地“射击”。这一挺射击完毕,我又挪到另一挺机枪的后面,照例“突突突……嗒嗒嗒……”叫个不停。声音越来越大,终于被外面扫院子的战士听到。一个士兵喊道:“干什么呢!”“玩儿呢!”我随便地应了一声。

    四个战士同时跑进屋里。一个人伸手把我从炕沿边拽到地当间,我生气地喊了起来,“干嘛呀!”另一个人说,“小孩不许乱动武器。”“玩儿一会儿怕啥!又没有真打!”这时,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进来了。他检查一下机枪,发现枪梭里押满了子弹,扳机也没有上锁。他立即发起了脾气,对着四个人大声吼了起来,说了几句骂人的脏话,最后说,“你们四个都给我写一份检讨,晚饭前交上来!”我伸了伸舌头,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溜到房后,躲了起来。

    晚饭后,孟宪刚和东街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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