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县衙门外的石阶上,看着少年主仆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良久。
仇靖南抹了把颌下的胡渣,抬头望向南方那一片初晴的万里碧空低声喃喃着,“花都的这一片天,于你来说终还是太小了点,海阔才能任鱼跃,天高方能任鸟飞啊······”
听了这话一旁的吴福禄心里一震,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后,抬眼看向仇靖南心有不服的说道:“姓花的这小子,不可否认确有其过人之处,可吴某没有想到的是将军你对他竟是如此推崇!”
“推崇吗!”
仇靖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而看了眼五福禄道:“怕就怕仇某如此这般,却还是小看了他呵!”
说完仇靖南轻拍了拍吴福禄的肩膀叹了口气,看着那道消失在丹阳街尽头的身影一脸追忆的缓缓道,“有一件事,仇某一直讳莫如深从未对他人提起,四年前是仇某将那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他带回来了花都城,可吴大人不知道的是在平顶山十八里铺与凰凤帝国敌军交战救了仇某一命的人,却是那少年啊!”
在那吴福禄满脸震惊的眼神中,仇靖南讪笑了笑,接着缓缓追忆的道:“一个八九岁大的孩子,手里攥一把镰刀,就敢追着十数个大汉满山追砍还将十几个人全部砍死,这样的场景以后还会不会见到仇某不知道,有生以来却还是第一次见。就这么见到一次,怕也足够震撼平生了!”
“而且在这少年身上,我总感觉隐隐有那人的一些影子,如若真和那人有所关联,那么就算给予再多的推崇怕也是不够的。”
仇靖南说着想到心里的那个人,脸上不禁露出一股油然敬意。
“不瞒吴大人说,这几年来仇某一直暗中默默关注着这小子。”
仇靖南回首一脸笑意的看向吴福禄道:“不知吴大人有没有发觉,这几年来那小子带着两个黑白女婢看似将花都城闹腾的鸡飞狗跳的,可城里穷苦百姓的民生却一年比一年好了······”
“吴大人不会以为这是偶然的吧?只是唯一让仇某费解的是,这小子似乎天生就有那么一种深到骨子里的仇富心理,可他自己却又偏生爱钱爱得要死,呵呵呵,真是个奇怪的小子啊!”
听了仇靖南的诉说,吴福禄不禁倒吸了口冷气,皱了皱眉心有惴惴的联想起这几年来那少年主仆三人在花都城的所作所为,沉默半响后吴福禄摇了摇,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认同了仇靖南的话。
······
······
花都城西北边有一条鲤井河,鲤井河旁有一座十余丈高的小山,小山下边有一个由黄泥石块堆砌围成的小院,院子里有两间草屋和一片四四方方的菜地。白天秋雨刚过,夜晚格外明亮的星光洒下,顿时将小河、小山、小院四下都镀上了一层极漂亮的银晕。
少年孑然一身站在小山坡上,左手执弓右手拉弦,微眯着眼遥对着数十米远外一棵一人腰身粗细的樟树,一次又一次的拉开弓弦。因为弓上无箭,所以只能听到嘣嘣的开弓声,却没有嗦嗦的破空箭响。
每一次拉弦少年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只是却也只能将那张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硕大黑色长弓拉开一个极小的弧度,远远还到不了弓如月满的地步,不知疲惫的重复着单一而枯燥的动作,少年的脸上一片宁静。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一下又一下“嘣嘣”弓嘣声响间隔里,细听之下似都有了那么一种节律感,虽未能弓开满弦,可少年每一下扣弦发弓的时间间隔却掌握的十分完美,简单的几个动作里竟慢慢油然生出一种行云流水的感觉。
“两千九百九十六,两千九百九十七······三千!”
默数着拉完三千下后,少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虚脱了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撒开四肢四脚朝天的仰躺在了小山上。
肆无忌惮的仰躺在地上,眉眼间露出了一股畅快淋漓笑意,休息了片刻后,少年提起酸麻无力的双手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而后伸手入怀里缓缓摸出一块手掌大小很有古意的青铜护心锁,细细端详了起来。
青铜护心锁的正面雕有一朵绽开的红色莲花,莲花的一旁写着‘冥沙十万掩玉•;;;茎,宝藏鹿女育千叶;三千弱水濯青枝,浊世红尘莲生花!’四行小楷。
青铜护心锁的背面则简单了很多,只刻着‘花青帝赠吾儿花生’八个字。
迎着略带寒意的夜风,手里攥着青铜护心锁,少年坐在小山上看着满天星斗,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一股迷惘。这几年来,或者说是来到这花都城的这几年后少年一直都迷惑一件事情,“到底自己是花生,还是花生是自己,亦或自己就是自己,花生就是花生?”
这么听起来似乎很拗口,可实际上却很简单,因为少年的脑海里有两段清晰的记忆,如庄周梦蝶一般困扰着少年。前一段记忆是一个被人追杀跳崖自尽的青年韩沐风的,可醒来之后却变成了另外一个少年花生,脑海中也有了那名叫花生的少年的记忆。
对于这世间上的鬼神一说,因没有亲见过,所以少年是从来不信的,可这怪诞的事怎么解释呢?少年却是怎么都想不通,只是如今在自己这副身体里占具全部思维的还是前一段的记忆,所以少年才坚信自己其实就是那个韩沐风的青年,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少年也只有用韩沐风以前生活的那个世界里的那两个泛滥而狗血字来解释了——————“穿越”。
“嗨!花生,花生!这名字还真拗!”
用手擦了擦青铜护心锁上的字迹,少年瞥了瞥嘴自言自语的道:“花生兄啊,看来这花青帝就是我俩的老子了!虽然我来了你死了,不过你放心,既然我也用了你这副身躯,那么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只要我活着一天,我绝不会让那人过的舒坦的,虽然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真给你报得了仇,可恶心恶心那人总是没问题的!”
感觉手上的酸疼缓解了些,身上又恢复许丝力气,少年又捡起身旁的黑色长弓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决定不再思酌到底自己是谁谁是自己这个让人纠结的问题,脸上透着一丝坚毅站在小山上对着茫茫夜色低声喃喃道,“从今以后,我就是花生了!”说罢便又摆开身体,扯开黑色长弓一下又一下的扣起弓弦来。
山下,小院里草屋前的一个圆形石坪前,白衣女婢阿狸抬起一张黝黑的小脸,望了眼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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