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道清冷的声音落入每个人耳中：“皇上确实不能伤了漓妃。”
出声的是皇后。
她面容憔悴，身边婢女搀着跌跌撞撞地赶来，刚近了皇帝身，脚下一踉倒在司徒苍漓怀里：“皇上请恕罪。”
“皇后体弱，该留在寝宫歇息。”话有埋怨，实全是宠溺。
据闻，皇后在凤漓宫受了惊吓，半夜血气虚弱晕倒，继又高烧不退。是以，全后宫的人皆拥在乾坤殿等皇帝伤情之时，唯两人不在，一是倾城，高床暖枕至天明，二便是皇后容蓉，凤体违和缠病榻。
皇后忧思成疾，倒显得她倾城愈发冷漠不关心……哦，她本是刺客，操心的该是皇帝死没死。
倾城垂眸，不禁苦笑。
“皇上可曾记得在雪林允本宫一个请求，本宫想转赠给漓妃妹妹。”话一落，四座皆惊。
皇帝曾携皇后赴九重山祭拜，随行的还有漓妃，途遇暗杀避至雪林。其间发生过什么事无人知晓，皇后和漓妃皆满身是伤地回来，皇帝愈发宠爱漓妃，但对皇后鲜少问津，不曾想皇帝竟对皇后允过一个承诺。
皇帝的承诺，何其之重？
皇后又如此轻易地送给了漓妃？
倾城骇然，同在雪林，她竟完全不知。司徒苍漓，这是为何？那皇后呢，又是为何要帮她？
她以为，曾经的真心相待，过往的姐妹情深，早在那件事后已烟消云散。雪林里，皇帝和皇后生过什么事，她一概不知，可她们姐妹间的纠纷却清晰地全然刻在脑海里。
皇后该怨她的，不是吗？
“你不怨我吗？”倾城轻轻地问，蹙眉看向亲密依偎的帝后，目光怔怔地停留在皇后一向小巧温润此时却有些病态的脸上，“你该怨我的。”
你该怨我的，真的。
倾城失神地念叨这一句话，两眼红肿，终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不怨，倾城妹妹，我不怨你。”皇后松开皇帝的手，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跪在地上的倾城，蹲下伏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倾、城、妹、妹，是、恨……我、恨、你。”
还是那一声“倾城妹妹”，但夹杂的恨意只有皇后自己心里清晰，是真的恨，恨不得她死。
她曾也是良善纯如水的女子。
嗯，良善纯如水的女子，终究还是恨了她
倾城低头凝着自己的双手，再慢慢地紧握成拳。她这是做了什么，她如今下场算不算得是报应不爽，她闪过此念，又傻傻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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