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开一嘴黄牙:“你可真能睡。”
我摸了摸靠在树上有些疼的脑袋:“白龙殿下呢?”
“早半个时辰前就走了,白瑛殿下差人来找了。”那宫人说着从身后提了个篮子给我,“白龙殿下吩咐我给你的,这里面的白粥是让你带回去给白菊的,他亲自煮的。”
“哦。”这个皇子对下人真是好,居然还亲自煮饭。
“里面还有些外敷的药膏,是给你的。”
“诶?”
“你哪儿生痱子了吗?”他说着就伸手朝我脸上袭来。
我一惊,忙捂住了脸,口罩还戴得好好的。
该不会是我刚才睡觉睡得太奔放,自己把口罩掀了吧,看来也没其他人瞧见,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把白龙殿下给吓到。
那宫人见我反应比较激烈又忽然沉默了,收回了手也没再问下去,另外又叮嘱道:“总之这药效果不错,你记得生痱子的地方千万别挠,女孩子家要是留疤就不好看了。”
“我这样留不留疤都没差了。”
“啥?”
“没没没,我胡说呢。”
回去的时候,我提着练白龙给的东西,一路小步子迈得欢快。
这白龙殿下可真是个好少年,跟某个一天到晚不务正业的家伙完全不同,生了疤也无法掩盖的帅气,身份高贵定也多金,文武双全之余连饭都会煮,脾气好又没有架子,对下人都这么关怀备至,更不用说对待其他人了。
我想他大概就是新一代好男人的典型。
“好男人啊好男人,不过我心里已经有阿拉丁。”我耸耸肩,表示这等好男人我默默围观就行了。
“好男人?谁?阿拉丁又是谁?”
“白龙殿下呗。”自觉屏蔽后面一个问题。
我走着走着脚步一顿,刚才我是不是跟谁说话了?
我转头一瞧,那个谁就半挂在树上悠闲地抓着树枝拔叶子,竟凶残地把它硬生生拔秃了。
他见我看他,也回望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漫不经心地拔叶子:“切,我还以为你说谁呢。”
我默默往后挪了一步,想着他刚才走前可不是什么好心情。
“那是什么东西?”他歪了下脖子,指了指我手里提的东西。
我向他作揖,老实地回答他:“是白龙殿下给的白粥和药膏。”
他不屑地撇撇嘴嗤笑一声:“原来给了你一点好处就是好男人了。”
我放下手,面无表情地微抬起头看他。
或许刚才睡着的时候扯下了带子没再系好,一阵风刮来,面上一凉,遮掩我半张脸的东西被风卷跑了——我那近乎半毁的脸暴露在了空气中。
那坐在树上的人一瞬间停下了拔叶子的动作,看着我的表情居然有些目瞪口呆。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有多么可怖,下半张脸的痱子被我狠狠地挠过,现在正在结痂,褐色粗糙的凸起配上红底的皮肤,真是惨不忍睹。
“至少好男人不会把我害成这样。”
“至少好男人会知道拿药膏给我。”
我听到自己冷冷地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头也不会地离开。
这次,在我身后的人没有再叫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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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概是个稀松平常的早晨,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听见同房的白菊早早起床的动静,似乎前日她白龙殿下的一碗白粥对她很受用。
我昨天值了晚班,今儿早没必要早起,卷着被子又翻了个身,习惯性地挠了两下脸。
之前我已经手贱地剥掉了部分壳壳,因为我那凶残的复原能力脸上并没有留下痕迹,但颜色却还是那种艳丽的红,跟边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这玩意儿大概真要跟一辈子了。
这么想着,我又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是被脸上奇怪的触感弄醒的,我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一支巨大的毛笔悬在我正上方。
我一个惊吓,从床上跳了起来,再往别上一看,拿着毛笔的裘达尔也正看着我。
“呀,早上好。”他冲我打招呼。
“……”
“我昨天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什么?”脸上有什么湿漉漉的,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你的脸啊。”他朝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挥了挥手里的毛笔:“你看,只要把整张脸都涂成一个颜色,看上去不就又正常了。”
我惊恐地摸了摸脸,再一看手掌,上面是还没有干透渗入皮下的口脂颜色。
这哪里正常了?整张脸都涂成这个红色,那是关二爷还是印第安人?!
我再一看蹲在我床边的某人,此刻他转着毛笔笑得更欢了,似乎以为自己想到的简直就是绝世好招,而他的另一只手正拿着一个空荡荡的小瓶子。
……千万别告诉我,这次是真的全涂在我的脸上了。= =
我摸过放在枕边的镜子,再那么一照。
“……”很好,美不胜收,画得跟猴屁股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放下镜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呼出,打定了主意后扬起了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亲爱的神官大人。”
“嗯嗯?”
“您真是太聪明了。”
“哦,我也这么觉……喂!你干嘛!”
“不干嘛,只是想让你也试试这世间不可多得的口脂。”
我抬起屁股向他飞扑上去,再死死地抱住他的头,脸对脸用力蹭,将那未干透的口脂送去给他一点儿。
他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扑上来,加上两只手都拿着东西,根本无法及时推开我。
“喂!你松手!”他朝我吼了一声。
闻言,我也真的如他所愿放手了,只不过——
“亲爱的神官大人,您真是面色红润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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