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卑,配不上而已。
她宁愿看着他娶妻生子,宁愿一直看着他,也不想他,就这么消失不见……
裴敏三天不吃不喝,红药和当归劝慰无数,却不见一点回心转意。
她挨了第四天,开始喝了点水,偶尔也吃一块糕点,始终不愿离开颜玉书半步。
又过几天,车队终于回到了京城。
京中已是另一番模样,裴沭还在天牢关着,不少官员已经处理完毕,只几个特殊的还等着裴敏回来决断。
这是裴毓的意思。
状元府被封,他带人进去之后发现颜玉书已然不在,他的妻子见裴沭兵败,这才说了实话。这书呆子对裴敏的奋不顾身也是救了他的家人,否则,恐怕都遭连累。
裴毓的世界里,没有纯粹的忠臣。
很多事情,随心所欲而已。
顾长安也再次被□,柳如风将杨柳儿接了去,这些与裴敏有关的事情,他都留着给她决定,也包括裴沭。
那一天,天气忽然转晴,拨云见日,可是一个好天气。
听闻裴敏已到了皇城门口,裴毓从奏折当中抬起了头,对镜梳妆,他仔细换了新衫,包了断指,带人出去迎接。
他成功了,他想让她感受一下站在高位上的滋味,到他身边。
禁卫军鸣锣开路,裴毓只身站在大街上面,两边百姓皆不敢言,都好奇地看向缓缓而行的车队。
乌苏见了主子,连忙下车,车队停住不前,红药在车内看见了外面情景,小声跟裴敏说了。
当归下车掀起车帘,裴敏也不言语,随即走下马车。
裴毓站在当街,他下意识负过双手,等她走过去。
裴敏身上衣裙已是几日没换,发髻也微乱不整,可她颜色肃穆,叫人看了,偏就生了一分敬畏的心。
她站在马车旁边,打开了包袱露出里装骨灰的将军罐。
怔怔地看了片刻,这才稳稳拿住高高举起……
裴敏看着前方,轻声说道:“呆子,我送你回家。”
她一步一步,走得极其缓慢,行至裴毓身边时候,也未做半点停留。
乌苏到他跟前,连忙将颜玉书的事情说了,裴毓只愕然转身,看着裴敏僵直的背影。
红药和当归只跟在她的身后,状元府只封了门面,颜家人还住在里面,裴敏站了他门前,看着红药上前敲门,留守的侍卫不耐地开了,又不敢放人进去,当归一脚踹了,直接亮出公主腰牌,才消停了些。
裴敏才没听那些声响,她只听见呆子对她引路,径自走向内院。
不多时候,颜家人见她在内院胡乱行走,得了消息跪了一地。
她这才停住脚步,看着她们微微出神。
他妻子赢弱不堪的身子还微微颤抖,裴敏一眼便从一地奴仆当中看见了她,这才缓过神来。
“都起来吧,我将他送回来了。”
颜家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红药高声说道:“颜大人不幸捐躯……”
话未说完,颜母已经哭叫了起来!
他家本就没有几个奴仆,此时更觉凄凉。
颜妻哆嗦着接了将军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裴敏看着她抱了罐子在脸边紧紧贴着,木然转身。
颜妻见此立刻又跪了下来:“公主留步!”
她仿佛是什么都没听见,只向前走,颜妻起身快走几步追上她身前又是屈膝跪下。
裴敏这才看向她,轻声说道:“你跪我有什么用,他回不来了……”
颜妻眼含热泪,只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递给她:“我知道,他走的时候也说过恐怕不能全身
而退,留了后路给我。”
裴敏接在手中,有点恍惚 。
“玉书说若你在而他不在,拿此物给你,定保平安,”她抱着将军罐,深深叩首:“我腹中已有他的骨肉,求公主救我颜家脱离苦海。”
裴敏接在手中,将小包打了开来,里面竟然是两个手工极差的香囊,一新一旧。
正是她送给颜玉书的那两个。
新的那个还好些,旧的面料粗糙,也洗得泛白,低头闻了闻,里面的干草一点香味都没有了……
她捏紧了在手中,忽然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我下一本再写虐我就剁手!!!!
我自己都哭了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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