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今天再给我们讲灰姑娘的故事,好不好?”
一个大约十岁的小女孩正被十来个姐姐们包围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央求着她讲故事。她,就是五年后的孟若枫,也就是小萱,不知不觉,在桃香苑已经度过了五年。
此时的小萱被众人围绕着,她微抿着红唇,无奈的道,“我的好姐姐,都讲几百遍的故事了,讲烂了!”
事情回溯到五年前的某日,看着小柳无精打采的样子,为了哄小柳开心,她给小柳讲了小孩子都爱听的童话故事,没想到在旁的姐妹们都听得津津有味。从此,得空姐妹们都要她讲故事。
由于这个小插曲,她从最开始的受众人排挤到人缘极好,成了桃香苑众姐妹中最受欢迎的人,即使是高傲的花魁秋烟姑娘都对她和蔼可亲。各位姐姐们贿赂的糕点,更是让她和小柳天天吃得肚皮胀胀。
其实她讲的就是白雪公主、灰姑娘之类的故事,不要怪她讲得没深度,事实是她就只能记住这些耳熟能详的老故事了。
来来去去讲了几十个故事,但姐妹们却对灰姑娘这个故事情有独钟。五年来她讲了数百遍了,但是她们依然听不厌,每每讲完后,她们依然陶醉在故事中不能自拔。或许她们都在幻想自己就是故事中的灰姑娘,有朝一日能遇见自己的王子,从此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虽然明白她们的心情,但是故事讲的次数太多了,让她现在想到灰姑娘的故事就想吐。山珍海味天天吃也会淡然无味,希望换个炒白菜吧。
“我们就爱听这个,好妹妹,你就讲吧。”一个穿粉色纱裙的女子拉着小萱的手说道。
“对啊,小萱,你就讲吧。”周围的姐姐们也拉着小萱央求道。
“别晃了,晃得我头晕。好,好,好……我讲,成了吧?”小萱叹道。
小萱沉思半会,抬头间露出狡黠一笑,“姐妹们,故事开始了……”
众人凝神屏气,期待的看着她,周遭没有一丝声响,只有小萱铃铛般的声音在大厅中回响。
“……在两个姐姐嫉妒的目光下,灰姑娘坐上了去往王宫的马车。
到了王宫,灰姑娘没有见到王子。
“请在这里等待。”大臣将灰姑娘带进一个宫殿,然后告退。
灰姑娘独自一人在空旷的大殿上,还没来得及幻想和王子相遇时应该说什么。突然听到殿门外一阵低沉的声音:“王子殿下因为过度思念那个在舞会上偶遇的少女,已经思念成疾,于三天前去世了。王子殿下临走前还对那个女孩念念不忘,国王陛下让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个女孩子。”
王子死了?灰姑娘突然一个激灵,殿外传来一声高呼:“婚礼开始!”
一阵可怕的寂静后,灰姑娘闻到了火焰的烟味。
殉葬!!灰姑娘恍然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拼命的跑到殿门前,用力敲打着殿门。
可是,殿门锁死了。”
大厅中依然一片寂静,众人愕然的互相对望。
“各位,故事讲完了。”小萱无辜的摊手一笑。
“小萱,讨厌!王子怎么死了!”
“灰姑娘应该和王子在一起!”
“对!最后两人应该幸福的在一起!”
众姐妹反应过来后,群情激愤的抗议。
“故事总是美好的,但现实总是残酷的。我只是道出了其中一个可能性。” 小萱委屈的耸耸肩,眼底里划过一丝调皮。
“灰姑娘最后肯定和王子在一起了,我们就要这个结局。”
“对,就是!”
“小萱,真讨厌!”
“好了,别闹了。客人们都快来了,大家快点去做准备吧。”凌娘从后面走出来,制止了姑娘们的激论。
“是,凌娘。”情绪激动的姑娘们,全部有礼的转身退出大厅,但临走时都不忘不满的朝小萱瞪了一眼。
“小萱,你又调皮了?”凌娘以肯定的语气问。
“小萱只是在给各位姐姐们讲故事。”小萱浅笑道。
凌娘,桃香苑中地位仅次于桃花夫人的大娘,负责桃香苑中的大小事务。小萱五年前即被选定为下一届花魁的人选,因此由凌娘亲自调教,亲授琴技和舞艺。
“昨日的功课,完成得怎么样了?”
“回凌娘,已温习得差不多了。”小萱尊敬的答道。
五年来,她的琴技和舞艺在凌娘的调教下,已日趋成熟,早在姐妹中间成为佼佼者。桃花夫人在上月对她的功课考察后,满意赞道,“小萱,你的才艺较秋烟当年甚长,他日必定更佳。”
在凌娘处,她从未得到任何的表扬,她只能偶尔在凌娘眼中捕捉到一丝快速划过的满意和赞赏。
凌娘是个严谨的人,与桃香苑各人的艳丽彩衣不同,凌娘总是一身青衣罗裙,数年不变,俨如繁花中的一枝青莲。
小萱知道,桃花夫人只把她当摇钱树,凌娘虽对待她严厉苛求,却能让她感觉到深藏的真意。
凌娘满意的点头,“时候不早了,你也去做准备吧。”
“是,凌娘。”
每日傍晚,夜幕慢慢拉开,大街小巷的小贩准备收拾东西回家,路上行人逐渐变少,桃香苑却是热闹开始登台之时。
“小萱,你去布置下傲梅厅,客人马上就要来了。”
“好的,马上去。”小萱高声答应一声,拿起托盘就往二楼去。
招待客人是姑娘们的事情,收拾和准备则是她们这些小丫鬟的任务。在没有开苞之前,她们都是某位姑娘的丫鬟,小柳就是绿竹小姐的丫鬟。
小萱比较特殊,她不是姑娘的丫鬟,而是凌娘的门下。因此,她不需要在姑娘跟前伺候,收拾各种琐事。布置客厅是她每日的工作的内容,此刻她正忙得不亦乐乎。
“大哥,这次我们一定可以顺利把镖夺过来!”
熟悉的声音时隔五年,再次在身后响起,小萱全身血液冰冷,手中的酒壶晃当一声掉落地上,顷时碎裂,酒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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