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云
第十七出 离仙
大明万历四十六年。
一大片盛开的梨花,白蒙蒙烟霞似地,被斑斓流动的舞裙映衬,又成了迷迷离离的彩霞。几个青春美貌的小姑娘,广袖翩翩,一派燕语明媚。原来太真仙子正领着她五个小徒弟，芳、艾、芩、莺、蕊,
梨园里演习才编完的歌舞。
她们一起唱道：“一曲霓裳舞不尽，千古风流有谁知？”随唱,随抛五彩绦,一下腰，正瞥见怡书先生从那边独自过来。
几个小丫头全停下歌舞，笑嘻嘻围上去。
“先生,这是上哪儿？”“怕不是下棋输给大师了吧？”“对了,昨儿个太真姐姐下帖子请们品茶，竟一个也不来，好不给面子！”姑娘们只管跟他调笑。太真过来吓住她们，她们闭了嘴，却还笑嘻嘻瞄着怡书，凑一起，叽叽喳喳嘀咕着什么。
太珍忙领她们翩翩施礼。
怡书拱手还礼：“列位仙姑，昨日繁忙，实无暇抽身，本来陈兄着下了回帖，怕是忘了？要么就是小童贪玩。下代他们谢罪。”说着，他又控背一礼。
“先生多礼！”太真含笑掺他，“这不是要紧事，还烦您赔礼？果真折杀等！”她又笑问怡书，“您这匆匆忙忙的，要赶去何处？”
“哦，下岛。”
一旁站立的莺娘再忍不住，伏着肚子呵呵笑着，插嘴道：“先生好闲情，敢蓬莱小岛，留不住大驾啦！”她边说边哈哈笑。太真看她一眼，她忙抬袖子掩口，还哼笑不住。其他几个姑娘，也跟着偷偷嬉笑。
怡书皱一皱眉，红了脸，没再搭话，拂袖子走了。那几个姑娘，全都不明所以，望着他渐远的背影，又面面相视。
事情还要从昨天说起。
翠竹林里万籁寂寂，只有从燕子洞飞来的，或正飞去燕子洞的紫燕，偶尔啾啾啼鸣。燕子远去，细腻的啼鸣声也断了。山泉、溪水，流淌得十分静谧，小心翼翼地，生怕惊动竹林里的。
樵夫陈直言，和年轻僧怀诚大师，正这片竹林里对弈。
虬根盘成的几，左右各摆一张竹凳，竹凳已泛蜡黄的褒奖。虬根几，虬须盘成的棋盘上，黑白二势不分上下。陈直言与怀诚，全都犹犹豫豫，迟迟疑疑不肯落子。直急得一旁侍立的两个童子，抓耳挠腮。
这盘棋，已下了两个多时辰。
嗒！沉重的落字声突然敲破静谧，只见一只手爬上棋盘。专心下棋的二，却是一惊，抬头一看，原来玄机真来了。
陈直言起身怪道：“真！这盘俺势必得，怎地来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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