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不可云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5第四出 雪阻第(2/5)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后一摆手:“抓起来!”

    一队人拔出佩刀,催马包抄。

    不曾叫鬼吃了,倒要叫人吃了不成?子虚吓得直扯道士袍袖:“长、长老?”

    道士向子虚使个眼色,既对为首的微微一笑,再唱个大喏,道:“大人何必动怒?您不过是看上了贫道的小把戏?”

    似被道士说中,为首的抬手,止住了小队行动。道士观察着对方,说:“包袱里不过是祈福禳灾的法器,轻易教旁人看见,就不灵光了。适才贫道卖解儿耍子与众位大人取乐儿的,若是大人们喜欢,贫道再耍个更好的与众位瞧瞧?”他说着,蹲下身,挽袖子抓了把地上的黄土。“大人们请看。”他伸出手掌,手里的黄土竟成了足足实实的金锭子。他把金锭奉给为首的大将,又连抓了几把黄土,黄土全成了金锭子。

    道士满脸堆笑:“人人有份,人人有份啊。”他把金锭子分给小队其他人,小队兵将个个看傻了眼。子虚也瞪大两眼,不敢相信。

    常说书中自有黄金屋,怎么黄土也能成金子?子虚端详起自己的手掌。

    官兵们得了金锭还不满意,商量是不是带道士回去。他们的悄悄话正叫道士听见,道士朝他们打一拱:“官爷,贫道这小把戏算得什么,喏喏,请往那边看?”他一指身后,“过了长桥,对面有座金子山,想几位官爷要去那边,不如顺路捞些实在的,岂不比贫道的小把戏强多啦?”

    官兵半信半疑地朝道士手指方向张望,纷飞的雪中,果见一个金灿灿的山顶。

    “即有金山,你二人为何还行囊空空,一付穷酸相?”为首的在马上问。

    “大人有所不知。”道士再打一拱,“我们才打那边过来,也揣了些金子的,想是平头百姓之故,金子一到我们手里,就没了影儿。官爷们都是吃皇粮的,自不比咱……”他一番话吹得明军小队一个个轻轻飘飘。

    官兵们也顾不得两个穷酸了,撇下二人,朝着金子山扬鞭远去。

    “哎呀呀,逃过一劫呀!”道士望着渐远的小队,掸了掸身上的细雪,回身看向子虚,却见子虚立在那儿,盯着雪中的金山顶发呆。

    “子虚?张先生?他们已经走啦。”道士凑去子虚身边。子虚这才回过神,重新打量道士,控背躬身:“原来是位神仙!在下竟有眼不识泰山!恕罪恕……”

    “诶!”道士摆摆手,“咱也快些儿离开,免得他们杀个回马枪。”

    “此言怎讲?”子虚收拾起书箱,追上快步前行的道士。

    “贫道不是神仙,那些也不是金子,不过是障眼法,如先生所说,是骗人的伎俩。”

    “可在下亲眼所见,黄土明明……”

    “还是黄土。”

    “那金山……”

    “不是金山。”道士忽而摇头叹息,“哎!竟连这地方也下起大雪啦?天意昭然、天意昭然!”

    “难道长老的意思是,朝廷要……”

    道士乐了:“古而今,哪个朝代长久得了?你也看着了,刚才那些鹰犬,哪一个不是吃喝百姓的?到头来,还要欺负百姓。”

    “长老说得哪里话?”子虚抬手点着雪中山峦,“山峰尚不能齐整,又怎能强求于人?他们许是阉党残部,亦未可知?”

    “呵呵呵,你还真是......”

    “哎,只可惜了在下那些书稿……”

    “诶,子虚。”道士拍拍同伴的肩,“书稿给人拿走很是可惜,不过保住脑袋已万幸了不是?”子虚点点头。道士又说:“书稿么……看你这样,估摸挨得日子还长,慢慢来啊,慢慢来。”

    “长老差矣。”子虚白眼向着灰压压的天空,道,“之于不朽者,吾生之须臾,犹如蟪蛄与冥灵、芥草与莽野、鹪鹩与长空、鼹鼠与江河。蟪蛄居于冥灵,不知春秋之几何也;芥草生于莽野,不知大地之广莫也;鹪鹩翔于长空,不知宇宙之呺然也;鼹鼠游于江河,不知斯流之无尽也。此四者,皆吾辈哉。”

    “张先生呀。”道士皱上了眉头,“你这点最不好。”

    “什么不好?”

    “净说些常人听不懂的话,文绉绉的,酸死了!”道士撅着嘴扇扇手,“这雪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咱还是快找个人家落脚?”子虚点头称是,两人便不再多话,只管加紧步子。

    一个山谷过去,又是一个山谷。雪愈来愈大,淹湿了二人的衣衫。

    就在这时候,又有谁人隐隐地从蒙蒙的白雾中凸现出来。吱吱嘎嘎,脚步声渐近,传来了女子娇滴滴的声音:

    “师傅?师傅?”

    听见呼唤,二人都停下脚步,望见一位十分美貌的少妇缓缓移近。

    妇人手执一把油纸伞,伞上落满了雪花,脚下一对月牙小足深深浅浅陷进雪地里,素罗裙边缘全被雪水弄污了。她眼巴巴地望着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行着。

    道士和子虚赶紧争抢着奔过去。

    “何事啊?”道士抢先开了口。

    “二位可见一路兵马过去?”

    “见到了。”子虚答,“只是……”

    “他们骑马远去了。”道士笑着抢过话,一指身后方向。

    “他们可带着什么人?”

    “不见带什么人。”子虚答。

    女子闻言,一双美目瞬间涌出泪水。她忙抬袖子蘸一蘸泪,泪还是止不住地涌下。那模样异常娇媚,俨然梨花带雨。道士与子虚全看傻了眼,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女子背过身,呜呜噎噎哭了半晌。天渐昏黑,她才抹干泪水,瞥见道士和子虚还杵在那儿,便对二人叹息了一声,请道士去家里帮她打卦。道士欣然应下,领着子虚跟女子走了。

    他二人因此得知了女子的伤心事。

    这女子原是遵化人氏,为躲避战争,一路南逃。半年前,她辛辛苦苦走到这里,偏偏盘缠用净,又没有地方落脚。她那副好容貌,也招来当地人背后叽咕。说她妇道人家孤身远行还能平安无事,定不是什么正经人,所以都不愿收留她。她伤心欲绝地离开镇子,一个人跑到百岳山下露宿,幸而遇着个好心的男人。那男人知道她的经历后,不问身世,收留了她。

    平白地跟个农夫过活,她心里多少有些不甘,然而那男人待她很好。日子一久,她的心也软了,总寻思报答对

    -->>(第2/5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