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不可云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3第二出 听书第(4/5)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

    “是施主听差了!”老和尚颤抖着声音,“并没有呼救之声。若想活命,还请施主听老衲一言!”话音落下,和尚手里的火把,火苗跃了两跃。

    江少爷闻言,不敢再言语什么,可呼救声一直在他耳边吹,搅着他的心。他实在放心不下家人,挣了挣被老和尚攥住的胳膊,没有挣开。老和尚知他有心挣脱,拽着他愈发加快步子。他不肯死心,偷偷回了头,只见一个挂着火苗的东西猛扑过来,是那卷画。

    轻丝质地的画卷展开着,半悬空中。画的下半截挂着火苗,上半部分还完整依旧,可看见画上画着的东西: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圆的、散乱的图案。

    江少爷看清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图案,竟是一个个活人,有江老爷、老夫人、妻、家人和一些他不认识的人。墨迹似的黑点在人与人之间慢慢扩散,墨迹不断地吞噬活人。一片片的墨色,愈晕愈大。活人在墨迹间挣扎、呼喊、尖叫,表情痛苦地扭曲着,连发髻都散乱了。散乱的发,又被什么扯进墨色之中。

    “啊!”江少爷看清画卷的瞬间,滚倒在地。

    “施主!”老和尚也大叫不妙。

    燃了一半的画紧粘上江少爷的身,他身上的襕衫忽地燃起来。他的襥头、发髻,全被画卷未燃烧的部分吞吃下去,头颅也被吞下大半。他两手死命撕扯那卷画,唯留下嘴来呼叫。渐渐地,他连呼喊声也发不出了。双手给火吞噬,火苗燎着他全身。

    老主持一手拽着江少爷,不叫怪画吞他下去,另一只手飞快地丢出了火把。火把正中画卷,画一下子燃起来,很快飞成灰,火亦灭了。

    江少爷没给怪画儿吞吃下去,只是两颗眼珠子被生生剜了下来,鼻尖往上的肌肤全燎伤了,血糊糊一片。他折倒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怎么,他死了?”子虚吓出一身冷汗。

    微风中,禅房外的松柏沙沙作响。它映到白窗纸上的影子,颜色淡了些。

    对面的老翁笑了:“听老朽说完!他没死,没死呵。”

    “他、他怎样了?”

    “他......”

    老和尚背江少爷回到寺里,还请了大夫来。

    江少爷奄奄一息,他的头脸,以及身上许多地方,早已血肉模糊。大夫对江少爷的伤势束手无策,认定他活不过两个时辰。老方丈没有法子,取出了一位友人赠送的人间至宝来救他。

    “人间至宝?”子虚问,“那是何物?”

    “诶,后生,听老朽讲完!”老人家道,“那是长在蓬莱仙境的琼树果实,这琼果呵!可使活人长生不老。不过比起人世的永生永世,那方丈更笃信佛祖无所执著的教诲,所以他迟迟未食它入腹。只是琼果为友人所赠,他才一直珍藏着它。江少爷百医不治,又是俗世人,他便把琼果给江少爷喂下了。许多年后,这位虔诚的和尚终于如愿地去了佛祖身边。”

    “善哉善哉,江少爷没死?”

    一缕极微弱的霞光从窗棂外洒进禅房,映上了子虚的脸。

    “没死啊,因为他吃下了琼果。”

    “他永生了?长生不老?”

    “呵呵......”老人家笑了笑,没有回答。

    子虚忽觉这问题实在媚俗,顿时通红了脸。好在静怡的霞光照着他的面孔,叫他的尴尬不那么明显。

    “老先生,那卷古画究竟怎么回事?”子虚忙换了问题,“江家败落果是拜它所赐么?既如此,为何只有江少爷逃过一劫?”

    “他没有逃过一劫。”老翁回答,“若无方丈搭救,他早给那怪画吞吃下去了。至于那卷画......”老翁道,“恐怕江家先辈于供奉之始,就偷窥过它了,所以江家才......”

    “所以才立下不可窥视此画的祖训?原来江家世世代代被它作祟啊。”子虚恍然,“明知如此,为何还要供奉它呢?”

    “这个……”老翁摆一摆手,“老朽不知,你也只能问问江家先祖了。”

    “不过,”老翁又道,“依老朽拙见,该是意念可怖吧?”

    “怎讲?”

    “明明是人之意念,却往往不被人左右。一念之差,殃及一世,倒是人被意念左右了。”子虚听罢,独自琢磨了会儿,似有所领悟,微微点一点头。

    山寺钟声当当地敲响,小沙弥轻敲房门,送早斋来了。

    用过早斋,天彻底明亮,万缕金光一下子破开白蒙蒙的雾气。

    子虚将古琴绑紧书箱一侧,背起书箱,提着一小袋草药,辞别寺里的和尚与老者,下山去了。他行到山半腰,忽听后面有人呼唤:

    “后生!后生慢走!”

    子虚回过头,见昨晚与他讲故事的老者正急匆匆赶来。老者步履健硕,头上依旧带着笠,叫子虚看不清他的容貌。

    “老先生还有何指教?”

    “噢,老朽原是到这座青隐寺忌拜一位故人的,事已完毕,也要赶下山去,到是你先辞别了,不如再与你搭段路吧?”

    子虚不假思索地点了头。

    二人同行,彼此都没有开口。子虚被异常宁静的气氛包裹,有些个不自在,偷偷瞄一眼身边的老者,老者咳了一声。子虚再忍不住,主动开了口:“老人家,昨夜所说故事里,送方丈琼果的友人,莫不是位神仙么?”

    老人朝子虚略侧过头:“是不是神仙就不知了,老朽只听说,那是位人称玄机道人的道士。”

    “他也吃过琼果,长生不老了?”子虚问这话时,忽然觉得心里漏掉了什么。至于漏掉的究竟是什么,他一时也想不明白。

    “不清楚啊。”老者回答。

    说话间,他们已近山脚。

    阳光乍现,山路豁亮开来。子虚心上一颤,总算想明白了。故事中的山,正是无解山,山寺,正是青隐寺,而他昨夜留宿之处......

    “啊!老先生!”恐惧感莫名袭来,子虚伸手抓住了前行人的衣衫。

    “何事?”老人带着笠,转身抬头,似望向子虚。

    明朗的阳光,照上老人的脸。

    “啊!”子虚看清了老人隐在笠下的面孔,惊讶不已,急缩回抓住老人的手,本能地退后几步。

    那老者鼻尖往上的皮肤,尽是大片大片结了疤的烧

    -->>(第4/5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