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坠入一片云雾之中,仿佛身处高床软枕之中,混沌睡去。待睁眼苏醒之时,耳边还响着“撒手”等字,伴着远远传来的一派云鳌萧管之声越发振聋发聩。
床边守着的秦氏正不错眼地盯着他,看着他睁开双睫,如同得了性命一般,高声喊道:“醒了,醒了。” 一面又命人去四处报信,这几日林母等人俱是忧心忡忡,颇支持不住,便轮流守在林珩床前。林珩望着欣喜若狂的秦氏流着泪道:“俱是孩儿发痴,劳动父母亲不得安宁,真真该死。”秦氏忙扑过来握住他的嘴,啐了林珩一口,祝祷道:“皇天菩萨,小儿无知,口吐狂言,但请恕罪。”
秦氏搂着他笑道:“你好了,母亲才算是有了性命。可别再胡说了,母亲再经不起了。你要好好的。”林珩却仿佛被秦氏低下的热泪烫伤脖颈一般,含泪点头应道:“儿子再不敢了。”秦氏含泪笑道:“这就好,这就好。”一时,林母、林海等人进来了见了面,皆喜极而泣。
林母拉着他的手,欢喜之至,因他才苏转来神气未定,吩咐众人不许说话。贾敏也进来了,身后跟着的丫鬟晨霜手里头捧着一个雕漆小茶盘上头放着一盏人参汤。林母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让秦氏服侍着林珩喝下参汤。他本就没甚毛病,饮了一杯参汤后,更觉魂安魄定、精神完固。林母等人见他面色缓过来,微微泛着粉红,才放下心来。问起他醒来之时,外头是否有一片吹虚声?众人皆点头,林海道:“还听见有人宣了一句‘该回头时须回头,合撒手时应撒手’。我叫人去墙外望了一眼,并不见有人来。正疑心间,就见有人来报玉儿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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