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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日君再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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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归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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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他为什么看尼采了,那个要和太阳作对的家伙,最后走向了自杀。“不是的,禹宙。可是那毕竟不一样对么?谁会觉得十五岁应该是一个女孩的全部呢?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绽放呢。”

    他的眼睛是深褐色的,不同于李枫冰冷的一片漆黑。

    “有人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我就来了。可是我不知道我能告诉你什么?”

    “比如西扬为什么要跳湖?又或者,她是怎么想得。”

    “那可能有很多种原因,当然了,你们会不断猜到最确切的那一种。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有个理由呢,为什么不可以是因为走到哪里,想跳下去了所以就跳下去了?”他似乎说得很轻巧。

    “那是不可能的,禹宙。西扬口袋里装了那么多石子,总不能是突然想这么干了所以这样吧?她就是想死,可我们想过知道她为什么想死。”

    禹宙看上去依旧平静得过分,“我看着她跳下去的,她一个人走到湖边,之后跳了进去。”

    “你为什么不阻止她?这会出人命的你懂吗?”面对禹宙无所谓的态度,我强压着自己的怒火。

    “我有什么权利阻止她呢,就因为你们都认为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该不该死?太荒谬了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其他人该学会尊重别人的意愿。”

    “禹宙!”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冷酷,“好吧,那你告诉我,你知道她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对不起,这一周我的确和她关系不错,但是很抱歉,我不知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想他是不会再告诉我什么了,“那好吧,禹宙,如果你还想起什么,就打给我。你应该知道电话号码吧,打我姐的也行。”

    我打算撤退了,在他面前我觉得自己像什么也不懂的白痴一样。

    “等一下。”他即使叫住了我。

    “等西扬醒了,帮我转告她好么?就说人不是为了温暖活着的,人是为了痛苦活着的。”

    他的神情好像一个牧师,严肃而冷漠。“好的,我们记住了。”

    我回去时西扬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观察,屏幕上那条不断起伏的绿线记录着她的心跳。曾经,我就是看着这样一条绿线回归成一条平滑的直线,无限地伸延至远方。我看着哥坐在一边,麻木地盯着墙壁,而姐在噼里啪啦地发着短信,眼皮都没抬一下。‘

    “送走那个男生了?怎么样,不太好对付吧?我看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了,自以为是,心高气傲。”

    不得不说,我非常赞同她的观点。“西扬怎么样?”

    “还在昏迷,可能是药物作用,但是如果今天晚上醒不过来,大概就不会醒了。”

    “这么严重?”

    “你觉得呢?她被捞上来时都过去十分钟了,那个人可以憋气那么久,何况她练游泳都不会呢。哎呀,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姐白了我一眼,就好像这一切都是由我造成的,即便我知道,她并不是有意这么看我的。

    “姐,晚上我来守吧。”

    “可以,我看他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她扫了一眼哥,“你劝他吃点东西,咱们家可不能赔进去一个。”

    “好,姐,你一会儿以前要去哪里呢?”我好奇地问她,不知道现在她还会有什么比呆在医院,比呆在丢了魂儿一样的哥身边,更重要的事情。

    大约过了几分钟,就在我觉得她不会回答我了的时候,她终于转向了我,虽然与其还是那么的轻松而慵懒,可那个笑容,却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民政局啊,你不知道么?我要结婚了。”

    我惊愕地望着她,怔住几秒,“和。。。和许开城?”

    “不,是和禹宙的爸爸。”

    那天夜里我知道西扬醒来了,我听见了她加重的呼吸声,以及挣扎过来的沉重的喘息。

    她的眼睛在那一刻睁开,可是看不到生的希望,只有无尽的悲凉。

    我跌跌撞撞地跑进值班室,叫醒了值班的护士,她又去喊了医生过来。哥守在一旁帮忙,他抱着西扬走进放射室时,背影是那样的单薄。

    那一年的他也是这样,陪着郑西颜到每一个检查的地方,再辛苦再疲惫也不放心把这件事情交给别人来做。他总是很礼貌地对待每个科室的护士和医生,有时一个人拿了报告单在床边发怔,医生就会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之后他便苍白地笑笑。

    那一年我也是十五岁,和现在的西扬一样大。而每天放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妈妈去医院给他们送饭。然后看他一勺一勺温柔地喂西颜姐吃下去,像垂暮之年里,一对相依为命的夫妻。可是每个人,都对他们有种心疼的羡慕。

    姐的店在那段时间里经历了一次大的变革,每天在饭桌上她都在打电话。那些她尖酸刻薄却不带一个脏字的字句,陪我度过了一整个杜鹃花怒放的夏天。有一天我去看西颜姐,,她看着外面暗下去的天色对我说,这个盛夏就这么过去了,以前总是抱怨夏天太过漫长,漫长到莺飞草长,心里长草。后来才明白,其实人生可以挥霍的时间,那么少。

    没错,那一年的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她就真的离开了,离平安夜不到三天的时间,她却没能听到她喜欢轻轻哼唱的赞诗曲调。我看见她时她像丹麦童话里的睡美人一样,安静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恬静而美丽。

    “小墨,西扬可以转到普通病房继续观察了。”哥无限疲倦地从里面走出来,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你去把剩下的费用交了,要先去窗口划价再交费,我在这里一个人呆一会儿,谢谢了。”

    我接过化验单走向收费的窗口,医院惨白的灯光打在光洁的地板上。当我再回去时,哥已经趴在病床边睡着了,是那种深度的睡眠,似乎在很久以后终于可以吁出一口气般的如释重负。我不忍心叫醒他,因为我知道他有多不容易。

    我轻轻地关上了病房的灯,走出去,在拐角处听到护士们的窃窃私语。

    “你知道么?那个郑西扬,是三年前住进来得血癌的那个郑西颜的妹妹!”

    “怎么可能不知道啊。。。送她来的也是这一家呢。”

    “是啊是啊,那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女人也来了,我看到她就觉得害怕。”

    “可不是么,幸亏这次她没掏钱让我去拔呼吸器。。。多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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