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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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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交锋(一)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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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魂若是一张白纸,顾倾城就是一团墨,在白宣纸上洒下一团一团星云般的乌黑。

    相遇两个多月来,两人数度交锋,表面上看,顾倾城是立于不败之地的长胜将军,事实上,连当事人自己都知道,自己胜得并不光彩。房中的事,自己靠着蛮力占了上风,但那都是表面上,揭开黄金的外衣,内里堪称败絮。

    一场强欢,几乎让顾倾城和画魂的关系又退回了相识之初。这两天,画魂不但又发起低烧,顾倾城一在他面前出现,黑珍珠的大眼睛里都是躲闪的神色。那一种表情,仿佛就在昭告他不过是为了娘亲的珠子而委曲求全。

    晚间顾倾城一抱他,他便吓得把身子缩成一团,顾倾城毕竟有些心虚,只是百般的宠着他,不敢再有过度的举动。

    三日后,西理太子顾白岚如期而至,带来不少奇珍异宝,顾倾城亲自接待,收了礼,安排顾白岚在朝晖楼住下。

    顾白岚安顿下来后,顾倾城又设宴款待,因顾白岚本为探望云灵犀而来,与宴的人并不多,多是花月教中的顾、云两家的人。

    席间顾白岚将顾图珏的问候传达,对云霄进行了一番嘘寒问暖,又对云灵犀一番赞扬,说是灵犀表弟如今是越发地英俊潇洒了,长亭姑妈若见了,还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

    长亭公主始终是云家父子心中的一个结,见二人面色不好,顾白岚又说父皇有意接灵犀表弟回京住几日,见见长亭公主,只是担心会不会影响圣主与圣子武功上的修炼。

    云霄爱妻如命,云灵犀打小又是长亭公主疼惯了的,听顾白岚这么说,心上多少有点动心,只是碍于顾倾城面前,都不敢表现出来。

    顾白岚对当年顾倾城“抢亲”一事那是亲身经历过的,见这情景已是心知肚明,举起金漆劝杯饮了一大觥,太子殿下风度翩翩,言笑晏晏地道,“这母子之情,原是生就带来的,血脉相连,哪能说割舍就割舍,依我看,长亭姑妈最疼灵犀表弟,灵犀表弟这一去,说不定不但能让姑妈回心转意不做姑子了,还能将姑妈接到教中来安享晚年。”

    顾倾城看了云灵犀一眼,道,“本座自然也希望圣子一家团圆,圣子若想的话,也不用太子殿下所言那么麻烦,本座让龙玥去走一趟,一顶轿子把公主殿下接来便是。”

    顾白岚心想这顾倾城果然不是省油的灯,面上却打着哈哈道,“圣主说笑了,我那姑妈原是个宁折勿弯的性子,恐怕龙护法这一去,不但接不来,又生出些嫌隙来反为不美了。”

    云灵犀就坐在顾倾城旁边,此刻顾倾城抓了云灵犀的手,轻轻的握着,虽然是埋在袖子底下,却全入了场中人的眼。

    顾白岚见这场面,已知接云灵犀出去一事彻底没戏了,只得又饮了一大觥,笑道,“原来圣主和灵犀表弟感情这么好,真是令人羡慕。”

    顾倾城微微一笑,“太子言重了,犀儿陪伴了本座这些年,本座倒真是舍不得犀儿。”他顾倾城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让顾图珏和顾白岚通过云灵犀来摸清他的底,别说是接走人,就是在这里,也是眼线遍布,云灵犀和顾白岚的所有言行他都要了如指掌。

    云灵犀当着众人的面被顾倾城握着手,虽然极不自在,心里也知道轻重,面上不好推拒,只得由着他握了,只盼着他和顾白岚这两只狐狸你来我往早点结束。

    席上顾白岚又聊了许多京中发生的事情,以及大秦与西理、西蜀两国的战事,各国皇室内1幕及一些江湖趣闻,只绝不再提要接云灵犀回京的事,一顿饭在顾白岚的善谈下倒是吃得有滋有味。

    一席酒散,帘外已经是灯影婆娑,月上柳梢。顾白岚自回朝晖楼,云灵犀回了碧云轩,顾倾城回了花萼楼,云霄等人也自回了各自的别院。

    顾倾城走进花萼楼的小院,见正厅窗下正燃着红烛,里间有婢女的身影,似是在用饭的光景,想着方才那顿饭吃得十分无味,抬脚便走了进去。

    一众婢女见他出现,都跪伏在地。

    紫檀木圆桌上放在几样小菜,小鸡炖蘑菇,翡翠豆腐,碧玉柳丝,还有一盘新鲜的秋蟹并几样点心。

    顾倾城撩衣坐下,命一旁的侍女端了一只瓷碗并一双牙筷上来与画魂同吃。

    夹了一块鲜嫩的豆腐放进画魂碗里,“来,画儿多吃点。”

    画魂埋着头,抱着碗把他夹的菜统统都吃掉,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已打定了决心再忍几十天,等拿回了珠子,他就去找君大哥,一辈子也不要再见那叫圣主的恶人。

    顾倾城若知道自己在画魂心中落了个“恶人”的骂名,一定不会是现在的表情。他见吃得乖巧认真,似是十分满意,又取过肥硕银红的秋蟹,亲自剥了一大勺白生生的蟹肉搁在画魂碗里。

    “这蟹挺肥的,多吃些,长胖点。”

    顾倾城的潜台词是,长胖点,好抱一点。画魂当然不明白顾某人大献殷勤的真实目的,乌溜溜的瞳子打着转,思想着看他现在心情不错的样子,是不是可以和他谈谈珠子的事情。

    “那个,圣主……”

    见画魂终于肯开口和他说话,顾倾城面上的神色越发地柔和了,“画儿有什么事要和本座说么?”

    画魂点点头,“圣主,你能不能把珠子借我两天?”

    顾倾城凤眼微眯,“怎么,你不相信本座会还你么?”

    画魂摇头,“不是,我只是比较想娘亲。”他第一次出苎萝村,原本有君清华的玉坠,七斤嫂的明月珠与他相伴,更有曲灵风的陪同,如今三样失了两样,唯一的寄托,便只剩下那颗明月珠。

    加之花萼楼这地方,冷冷清清,那些婢女小厮忌惮着顾倾城素日里的积威,画魂身份又特殊,从来不敢同他多说几句话,除了在房里画几幅画,他实在是个闲人中的闲人。画魂便越发地思念起在苎萝村的日子来,虽不似这般锦衣玉食,西子娘娘一般被供奉着,却是分外的温馨甜蜜,其乐融融。在苎萝村,耕田的农夫,采桑的村姑,行村走街的货郎担,浣纱溪边浣衣的妇人,放牛的牧童,大家有说有笑,拉家常,话桑麻,说东家长,道西家短,当时觉得平常,如今却有些惦念起来。

    画魂小小的心灵里要求不多,他只希望有一天,能和君清华过上这样的生活就好了。若能像那戏文里面的牛郎与织女一般,自是再好不过的。

    顾倾城见画魂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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