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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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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侍童(二)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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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油布的车帘打开,缀着八宝璎珞的车上下来两个人,戴白毡的男子穿一袭通体月白,浅紫云纹锁边的长袍,白纱遮面的毡下依稀露出半张清冷的侧脸,眉眼细长,菱唇单薄,带几分神秘,仿佛唇角那么一弯,就能令风云变色。

    白衣男子修长有力的手圈在身旁穿着绿罗衫子的少年腰上,少年长得十分貌美,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盼生辉。

    飘香楼外人来人往,来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往白衣男子与绿衫少年的方向看两眼,大道上飘着两顶红帘软轿,轿中的翠翠小姐间或打起轿帘,杏眼往飘香楼前一瞧,娇颜上立马飞上两朵红云,手里绞着丝帕,心中怨着说媒的冰人怎么还不上门,若得这样相貌的一位郎君,也不辜负了那罗裙上双双绣着的蝴蝶,那丝枕上双宿双飞的鸳鸯。

    翠翠是太守府上的小姐,素日只被关在重门内的深闺绣阁里,做些针黹,学些琴棋书画以便将来嫁入夫家应对交接,老夫人课女甚严,就是那后花园里的秋千架也是不让去的,生怕在乱红飞坠里引动女孩儿的情丝,被那骑着高头白马的浪荡子弟用几只青梅挑逗了去,做出那戏文里下作的事来。下月初七是曾太守的寿辰,曾老夫人这才携了翠翠小姐去普宁寺进香。

    翠翠小姐年已及笄,老夫人一日严似一日,翠翠小姐的心一日冷似一日,恨不得跟牡丹亭中的杜丽娘一般也来个姓柳姓梅的书生在梦魂里幽约一回。如今只瞧了顾倾城白毡下的半张脸,三魂已是丢了七魄,恨不得这就离了体,跟随佳郎而去。十指青葱的手上,绣花题诗的丝帕正被绞作一团,那一白一青两道人影已消失在飘香楼朱漆雕花的门内。

    飘香楼二楼的天字房内,红木软榻朱羽画帘,翘首金猊吞云吐雾,沉水香薰得一室和暖,波斯绣花描金的地毯上放着两只釉里红落地瓷瓶,瓶中插着几枝秋芙蓉,芙蓉花开得娇媚,红紫缤纷,当真是又贵气,又大气。

    白毡缓缓摘下,露出一张花精木魅般邪肆的脸,凤眼细长,鼻翼高挺,单薄的菱唇微微翘起,往那花瓶边一站,眉眼一弯,泛起一丝笑,那半边脸上的朱红曼陀罗花,竟是比瓶中的芙蓉开得还娇艳几分。

    画魂的记忆里有很多张笑脸,君清华对画魂笑,总是浅浅的,温柔得能溶开一川冰河,七斤嫂对画魂笑,总是充满母爱,疼惜,曲灵风对画魂笑,一定又是要拉画魂去照顾他的生意。

    如今顾倾城也在对画魂笑,画魂直觉里却不知道那笑中有几分真,几分假,画魂握着毡沿的手紧了紧,转过身子,将毡子挂在四角山水屏风后的香梨木架上。

    顾倾城贴了上去,圈着画魂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原来本座的侍童脸皮这么薄,还在害羞么?”

    想到车中的事情,画魂脖子一红,顾倾城抱在他腰间的手不禁紧了紧。

    紫檀木雕花桌上的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画魂挣了挣,“圣主,吃饭了。”

    顾倾城吻了吻画魂的脖子,“好,先吃饭。”

    桌上的菜色很丰盛,银子大把大把的花,端上来的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驼蹄羹,鲍皇汤,阳澄湖的秋蟹,莲香楼的糕点,金縢城郊独有的陆川猪脚,调羹煮了放进冰窖里冰过再取来放在金艮中食用,色泽晶亮,皮软而脆,不温不腻。

    桌上放了一壶上好的葡萄酒,波斯产的紫珍珠葡萄,夏日里新摘园中的第一批,寻那十二三岁的美貌少女,言笑晏晏用玉足在大玻璃缸里将葡萄踩碎,那欢声笑语都要倾泻进酒液里,然后用西蜀国运去的大红绸子一封,陈上两个月,赶着中秋前后取酒,晕红带紫的酒液装进蓝田河里产的白玉瓶中,快马加鞭一路风尘颠簸沿着丝绸商路送到东方各国皇室贵戚的府第,只等就着深秋飘坠的红叶,庭院深深青苔白石上摆了月光杯,对着浩渺月色饮一杯红得发紫的波斯葡萄酒,这一生,夫复何求?

    顾倾城从小只一门心思花在练功上,并不怎么碰酒,曼荼罗境是一种要求修炼者六尘无杂的武功,顾倾城在饮酒上也就更为克制。画魂端了白玉雕蟾宫玉兔露脚斜飞的酒壶为顾倾城斟了一杯酒。

    修长的玉指摩挲着酒杯边缘,顾倾城拿眼看画魂,递上酒杯,“画儿,喝一杯如何?”

    画魂不比那长在豪门大宅里的公子,含着金汤勺出生,泡着酒罐子长大,何况他母舅王屠子爱喝烈酒,喝醉了就打人,管他是老婆孩子还是兄弟姐妹碰上就要揍个鼻青脸肿。七斤嫂未出阁的时节,受了王屠子不少的拳头,从此便将酒当作一种毒物,不但不让画魂碰一点,就是老李头那也是不能碰的。

    画魂连连摇头,“我娘说,酒是穿肠毒药,不能喝的。”

    顾倾城举杯,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又突然间将画魂拉入他怀中,俯身倾了下来。

    画魂避之不及,顾倾城捏着他的下颚,已将那杯酒渡了过去,嫣红带紫的酒液,沿着画魂的唇角淌下一条酒线,也不知是被呛的还是被酒气熏的,红晕蓦地飞上画魂的双颊。

    “唔……”

    画魂的眼角几乎是呛出一滴泪来,顾倾城的舌却并没有打算退出,在他口腔内疯狂地席卷着,绵密的吻,仿佛针脚细密的丝雨,一阵一阵落在猩红的大地上。

    画魂被他吻得双脚发软,想要拒绝,却耐不住顾倾城迫人的压力,只能无力地任他吻着。

    顾倾城吻着画魂,修长的手已溜进画魂的衣襟里,若有若无,时轻时重地拉扯着画魂胸前的两颗乳珠。

    “唔……”

    画魂吃痛,俊美微蹙,唇张得更开,顾倾城的舌进得更深,纠缠着画魂的小舌,像两条厮磨在一起的软蛇。

    画魂被顾倾城吻得浑身发软,推他又推不开,想离又离不掉,不禁牙齿一合,竟是咬了下去,顾倾城退之不及,舌尖被咬,已然渗出殷红的血丝。

    腥甜的血腥味在画魂口中蔓延开来,画魂不由得睁大了黑珍珠般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顾倾城,口中喃喃道:“我,我……”。

    他原想说他不是故意的,无奈他的话还没说出来,顾倾城眸色一沉,抬起画魂的下巴,一口咬在的水嫩的唇瓣上,半是威胁地道:“做侍童的竟然有胆子咬伤主人,画儿,你说本座该怎么惩罚你?”

    画魂见他面色阴冷得可怕,吓得声音颤抖,“你,你……”。

    顾倾城见画魂被吓住,面上的神色缓了缓,沉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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