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个问句,仿佛只是一句宣告。
夕阳落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他的睫毛略略卷起,长得惊人,轻微的阖动间,温暖得能让人彻底的沉溺进去。
思晨忽然觉得混乱,她曾发誓不会再与乔远川再有任何牵连,哪怕是他的家庭。她喃喃的说:“为什么?”
徐泊原并没有回答,他依然在亲吻她,并且顺势将这份亲密更加的深入一些,辗转吮吸霸占她的气息……直到确定,她渐渐沉沦在这绵长的彼此间的呼吸中。
最终惊醒唐思晨的,是因为他浅浅披着的大衣掉落在地上,惊起沙尘一片。思晨直觉的用手臂横亘在两人之间,暂时隔离出一段空白。
她微微喘着气:“我们不能这样。”
徐泊原看着她微翘的唇角,依然用额头抵着她的,语气清晰明锐:“是因为远川吗?”
思晨最终还是移开目光,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应。
或许就是的心乱如麻。
是因为乔远川么?思晨一样在问自己,然而当你无法找寻出这个答案的时候,会由衷的觉得恍然无措。
“我以为,两三个月的时间用来调节,对你来说,足够了。”他轻轻的托起她的下颌,“你觉得……之前那段时间我没来找你,是忘了你么?”
“你要学会自己处理那些问题。其实没什么难办的,你说是么?”他沉稳的更像是一个猎手,耐心的围捕她,“这么久了……还是不能放下么?”
他的手滑落到她的腰间,依然牢牢扣着,身子却慢慢的站直,视线居高临下。
思晨只觉得自己避无可避。
最后一缕阳光彻底的被黑夜吞噬,徐泊原依然没有等到她的答案。他摸了摸她快冻僵的脸颊,将地上的大衣拾起来披在她肩上,说:“回车里去。”
依旧是没有信号,天色又黯沉下来,徐泊原借着车里微弱的灯光,看见她冻得微红的脸颊,伸出手去触她的体温。
双手冰凉,仿佛攥到冰块,徐泊原眼中滑过一道忧色:“刚才不该拉着你去吹风。”
思晨尽量自然的抽回自己的手,目视前方:“没关系,我不冷。”
那件大衣披在她身上,足足可以将她裹起两圈吧。徐泊原替她将领子处围得紧一些,手指触到她的脸颊,温软如玉,这让他不由自主的顿了顿,仿佛是不忍离开。
“我帮你把椅背调下一些,你睡一会吧。”
椅背缓缓的放倒,思晨睁着眼睛,只看得见米色的车顶,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困倦的叫她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
“你说……他们会来找我们吗?”
“会的。”徐泊原侧过身,视线凌空在她的上方,“别怕。”
“我没在怕。”思晨睁着眼睛,她觉得自己望出去的世界,有些茫然,有些空白,随口就说,“我太吃惊了。”
“唔?”
“我真的太吃惊了。你为什么会这样对我呢?”
徐泊原重新靠回椅背上,揉了揉额角:“为什么会吃惊呢?我喜欢你,花了很多心思接近你,你看不出来吗?”
思晨摇了摇头:“我并没有那么特别。”
徐泊原忽然侧过身,轻轻的在她眉心处吻了吻,然后直视着她说:“相信我,如果到了现在,我还看不到一个懂得坚持的女生有多可贵……那么,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她眸色深处闪动的晶莹剔透……不知是泪光,或者只是隐藏起的心思。
“坚持?”唐思晨忽然有些嘲讽的笑起来,“是啊,最初是坚持……后来乔远川说,这是死板。坚持是什么——”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突兀的低下头,狠狠堵住思晨还在喃喃说着话的唇。
这是今天的第二个吻。假若夕阳下的那一次,试探,柔缓,连光线都陈铺出温柔的水光。
那么这一次便是疾风暴雨。
没有给彼此留下任何的余地。他这样做,仿佛天荒地老到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或许是因为察觉到思晨几乎不能再呼吸,徐泊原缓缓的停下来,一手扣住她的下颌,略带粗糙的大拇指肌肤擦过她微红的唇:“这样……你还会想起他么?”
思晨静静的撇开脸,忽然有些想笑。
他……好像用错方法了。
脸颊的地方有些湿漉漉的,不知是彼此的气息交错……或者只是因为被徐泊原吻得近乎窒息的那个瞬间,思晨想起了很多很多事。
“喂,你不好奇,我们为什么分手吗?”
“哦?”徐泊原有些懒散的靠回车背,“是因为他不够坚持吧?”
思晨滞了滞,她相信乔远川不会告诉任何人和情感相关的事。
而这个男人的确有着一双毒辣到近乎犀利的眼睛。
数十年前,张大千来到当时荒芜如同坟墓的敦煌,待上数月的计划一变再变,最后拖延至整整三年。三年之后,原本才华横溢的国画大师,风格渐渐内敛厚重。自此之后,张大千说起这段经历,总是满怀感慨,直言敦煌艺术于自己助益良多。
于大师尚且如此,初初接触到学生们,又怎能不惊艳呢?
敦煌壁画无疑都是民间不知名的画匠所成,千年间画风的演变虽然与中国画大方向一致,但毕竟敦煌处在亚欧两大文明板块的交叉点,总会跳脱出一些独有的特征。只凭着老师的讲授,亦或是看画册,其中的种种精妙是难以体味到的。
来到这里之后,思晨彻底体会到了,什么才是如饥似渴。
这个世界于她而言,是全新的。
这样的古老,却又触手可及,这对于全心全意沉浸在画笔世界中的人来说,是难以抗拒的。
敦煌每日里天亮得极早。而唐思晨则被同学们戏称为“比公鸡打鸣还准时”。只因为第一缕阳光升起,便意味着洞窟里开始有了自然光线。到了下午,太阳渐渐西移,光线便没有那样充足了。她赶最早的车去莫高窟,线描,调色,在木梯上爬上爬下的观摩,时间过得如同指缝间流下的沙,不知不觉,实习期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离开前每个人都交出了自己的作品。思晨临摹的是瓜州榆林窟第2窟中的《水月观音》,受到美术所老师们的一致赞赏。更叫人意外的是,那一日就连钱之焕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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