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初晓所料,第二天清晨,刚一醒来,就看到外面积水已深,沟沟壑壑的地方还汇成细细涓流,有零零散散的残瓣浮在水上,显然是下了一夜的雨了。此刻阴云却还没有散去,依旧紧紧的笼罩着天空,肆意挥洒着淅淅沥沥的雨丝,为刚刚入夏的南昭硬生生的添了一层凉意。
初晓斜躺在搬到门口的太妃椅上,抱着一个草绒软垫,像一只猫儿一样蜷着,少有的安安静静的发着呆,半响,眨了眨有些酸的眼睛,望着始终透不过云雾的阳光,初晓觉得心里总有些郁结,像那些乌云一样,抹不开。
“瑾瑜”,初晓忽而转过头叫道。
“哎,娘娘,奴婢在这呢!”,正在收拾屋子的瑾瑜闻言,一边应着,一边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要不,陪我出去走走吧。”,初晓起身,揉了揉有些麻的腿,想要站起来。
“娘娘,这外面下着雨,您还是别出去了吧,万一受了凉,可如何是好?”,瑾瑜有些担心。
“我真的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初晓不为所动,依然固执的站了起来。
“可是皇上那边……”。瑾瑜欲言又止。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陪我出去走走吧。”,初晓进屋,敛起那件玉针蓑,就要往身上披。
瑾瑜有些犹豫,但还是为初晓系好了玉针蓑的带子,跑到宫门口跟侍卫求了情,若说以前初晓出宫小侍卫还能拦上一拦,那自从昨天司马炎来过之后,宫禁便也只是个说法而已了,看到初晓走过来,小侍卫闭上眼睛装作不闻,默默的放行了。
瑾瑜陪着初晓慢慢的走着,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娘娘,以前的娘娘,无论是疯疯癫癫也好,是痴痴傻傻也好,亦或是近来的奇奇怪怪,都是真实的,鲜活的,而现在的娘娘,不知怎么的,眉目之中带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凝重忧虑,好像一缕浮魂一样,隔得那么近,又好似很远。
“娘娘”,瑾瑜忍不住叫道。
初晓闻言,竖起了一只手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瑾瑜看到初晓有所动作,一番胡思乱想也就暂且搁下了,敛目闭口不言。
初晓一步一步从伞下走出,张开双臂,仰起头,任细细的雨丝打在自己的脸上,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笑嘻嘻的说:“这外面的空气清甜的多啊!”。
“是啊,娘娘”,瑾瑜打着伞跟了上来“奴婢也是好久没出来逛了。”
“瑾瑜,我们进宫多久了?”,初晓抖落了一朵栀子花上面的雨珠,放在鼻端轻轻地嗅着。
“回娘娘,今年是第四个年头了。”瑾瑜掐起手指算了算,答道。
“嗯,时间不短了。”初晓放下栀子花,继续走着,心里不由得为花媚娘哀伤起来,四年了,连凤宁宫都没出过,不明不白的就死了,那个皇上,也从没来过,可怜了花媚娘,恐怕死前还想着会有人来看看她吧!
这皇宫,真是悲哀!
初晓在宫里顺着那片栀子香,缓缓踱步,偶尔停下来摘下几朵新开的,还没有沾水的栀子,放在瑾瑜的荷包袋子里,弄得两个人身上也都是香香的,看到初晓狼狈的从挂满雨水的树丛中走出,瑾瑜的眼睛笑的弯成了两个月牙。
“不许笑,不许笑,没大没小了!”,初晓看到瑾瑜笑得开心,心里一些郁结也就‘呼’的散了开来,她鬼心思一转,故意的板起一张脸。
“奴婢……”瑾瑜看到初晓生气了,连忙跪了下来,“奴婢有罪!”。
看着瑾瑜如此的紧张,初晓努力维持的‘黑锅脸’终于宣布破功,‘扑哧’一声哈哈大笑出来。
瑾瑜瞪着眼睛,一时间还不明白,看着初晓笑的花枝乱颤,很没形象的拍着大腿,终于明白过来了,一抹红晕涂上脸颊:“娘娘,你故意的,你取笑我!”
初晓看着瑾瑜窘迫的样子,只觉得此情此景那般熟悉,仿佛是回到了21世纪,回到了那个自己熟悉的世界,回到了自己的儿童时代,和孤儿院里的几个好朋友在一起的时光,不知不觉的放下了心中的凝重,咧嘴笑了,像个小孩子一样,提着裙子撒腿向前跑去,还回头对瑾瑜叫着:“哈哈,来追我啊,追我啊!”
瑾瑜愣了一愣,随即脸上也绽开了大大的笑容,迈开步子追了上去:“娘娘小心啊,别被我追到!”
细细的雨还在下着,在皇宫不知名的角落里,本应是主仆的两个人,却在雨中,像两个疯跑的市井孩子,互相追逐着,笑声散落,踏碎了一地的栀子花。
初晓闻着栀子花香,嘻嘻哈哈向前跑着,轻巧的绣花布鞋踏在断枝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不时回过头来招呼着瑾瑜,却一不留神,在一拐角处和一个人‘砰’的撞了个满怀,两个人都跌坐在地。
初晓坐在地上,揉了揉被撞疼的臀部,心里那是相当的不爽,谁这么大胆坏老娘我的兴致,正想抬起头看看,却见一只手已然伸到了自己面前:“你……还好吧?”。
初晓抬起了头,只见眼前人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眉目俊秀温润,隐隐还透着司马炎的影子,但一双眼睛却是宫里人少有的清灵透彻,纯净的像是一潭不染杂质的深湖,脸色虽是白皙,但却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鼻子上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显然是刚刚奔跑过,薄薄的唇因为呼吸浊重而微张着,见到初晓抬起头后,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
“媚姐姐!”
少年见到初晓,眼里全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媚姐姐,你怎么出来了?是来看容儿的吗?”。
容儿?初晓依旧一头雾水,不过经过了这么久的穿越磨砺,初晓还算是明白点的:这个看上去单纯清透的少年,媚娘以前应该是认识的,而且看相貌,似乎和司马炎有些联系。
“娘娘!”在后面嬉闹追赶的瑾瑜终于赶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喊着,带到走近看到了那少年,瑾瑜狠狠地愣了愣,反应过来一个屈膝:“奴婢给容王爷请安!”。
看来这位少年便是那位瑾瑜提起过的,炎帝司马炎的那位身患怪疾的弟弟司马容了。
“容王爷。”初晓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媚姐姐这是怎么了,见到容儿如此生疏?”,司马容眨了眨清透的眼睛,眸子里全是不解。
“容王爷,”初晓正在想要怎样回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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