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死!”叶翔打断我的话,他的双眼仍带着殷红:“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死!”高大的身影弯下来完全笼罩我,身体被紧紧抱住,叶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算是阎王死神,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只要我活着,就绝对不允许!”
“……”润湿的双眼快速眨动几下,眼泪到底没有落下来。他说的太真——我都要以为是真的了。这次我抬手回抱住叶翔:我是活不了了,你过得也不好……如果真的不想和我分开,你可愿与我共赴黄泉?
阿联酋正在动荡当中,叶翔没有丝毫参与的意思——无论是哪个国家,外来者都无法真正插手到国内的实权斗争中去。站对了队还好,站错了队可是会被碾轧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我们只在阿联酋待了两天,叶翔就带我们登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洛杉矶某私人高级诊所。时晓咏和一个棕色头发的中年男人激烈讨论着什么,房间的密闭性很好。隔着一层玻璃,我只看到他们嘴唇闭合却听不见讨论的内容。身体很疲惫,最近越来越容易疲惫了。刚刚只是一番检查下来,我坐着不怎么动,就开始有些气喘。
身体内仿佛安装了一个不定时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定时装置已经启动,闪动的数字跳跃着一秒一秒减少,稳定却无法挽回。滴滴时间走动的声音就响在我耳边,我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感知到——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不该把它浪费在明知结果无效的徒劳之举上。
叶翔站在时晓咏和那个白人医生身边,听他们说着什么,眉头皱的越来越近,脸沉的能滴出水来。他张嘴问了什么,时晓咏回答几句就被白人医生打断,两个人又争吵起来,一个个都吵到脸红脖子粗,青筋凸起。我看着叶翔的反应,他这时也抬头刚好对上我的视线——青绿的双眼满是灰暗,没有光彩。
克劳德端着水杯走到叶翔身边,低声说些什么,叶翔点头回了两句,就接过水推门走了进来。门开的时候,玻璃外的声音也传进来零散的几个单词——“并发症”、“扩散”、“补救”……不多,但足够我了解情况。
“体检结果怎么样?”接过叶翔手里的杯子喝了几口,我把杯子捧在手心问。
“罗伯特是世界顶级的医生……他会治好你的。”叶翔避而不答,拿走我手里的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他身高体长,骨架宽大,双手合拢能完全把我双手包住。没有包扎的手可以感觉到他手心不平的疤痕——是那次捏碎玻璃杯扎伤留下的伤疤。叶翔继续说,像在自我催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不用担心。”
意料之中的事,因为没有期待,所以完全不觉得失望。我一点都不担心,是你的手一直在抖,虽然轻微。叶翔,你在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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