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阿联酋?”
“……嗯。”叶翔皱眉应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带我一起去吧。我的时间不多了,时医生还没有找出办法,我跟着,他的实验就可以继续。”这具身体正在被不断扩散的癌细胞侵蚀,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没有人在意我的生死,但我若死了,叶翔的病情就会失去控制,这显然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所以时晓咏开始推进实验的进程——为了治好叶翔的解离症而做的实验,直面病发后叶翔的我自然是其中重要的一环。只要陷入睡眠叶翔就会病发,时晓咏必须跟着他出行以应对不时之需,我却被留在岛上,于是有了上面一幕。
叶翔看我的眼神变得幽深,幽深到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我再接再厉:“我想陪伴在你身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果然,人不要脸皮之后是再肉麻的话都可以说出来的。
“……你的身体——还撑得住吗?”难得的,叶翔居然询问起我的情况来。深吸一口气,我露出一个笑脸:“行动完全没问题,一点都不疼。”
“阿联酋正值换届十分动荡,我们可不是去玩的。”叶翔眉头皱的更深:“你跟着时晓咏,不要乱跑。”
“好。”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飞向阿联酋的直升机除了叶翔、克劳德、时晓咏,还多了我和威振遥。威振遥完全是死皮赖脸贴上来的,嚷着无聊涨涨见识,叶翔不说话,他就爬了上来。我坐在叶翔身边,随身带了一个小背包,里面放着我所有的“家财”:肖莫送的书,时晓咏开的药,那个暴露林树身份的戒指已经从叶翔手指上消失不见,不知去了哪里。
直升机飞过海上的时候,天空的云层突然迅速下压——这是暴风雨的预兆。海面上也应和着起了风,波涛卷起半天高,机身在强风中晃动的厉害。飞行员不得不大声喊叫,才能听到他的声音:“老大!不能再飞了!必须迫降!”明明是风和日丽的天气,卫星也预报没有风雨,却突然孕育出一片危险之极的雷暴来。在雷雨中航行的行为和自杀差不多,就是不被闪电打中,暴雨狂风都能让飞机葬身大海。
“找个地方降落!”叶翔下达指令。飞行员接收信息后,机身在空中打了一个圈,慢慢飞行,飞行员努力寻找着可以迫降的小岛。虽然他已经奋力保持机身的平稳,机身还是晃动的厉害。我坐在机舱里,脸色惨白,脑袋晕眩的厉害,几乎坐不住。机身猛然一晃,我额头就要撞上身侧的玻璃,眼睁睁看着沾染水汽的玻璃在眼前放大,我却动弹不得,身体仍然惯性地向玻璃撞去,直到腰间突然传来的大力将我带回。脊背贴上一具健壮炙热的身体,我有一瞬间的晃神。
一抬头,就看到了叶翔因为抿唇紧绷的下颌。贴合的胸膛源源不断传来热力,叶翔绝对是属于那种穿上衣服显瘦的类型,天生的衣服架子,西装革履的样子一派斯文,褪下衣装之后就是危险的野兽。服帖的肌肉不显眼却十分坚硬,可以在一瞬间显露出极大的爆发力。就像此时我的脊背撞上叶翔胸膛,隐隐作疼的却是我的脊背——也不排除是前几天的腰酸还没好……
在自然的力量面前承载了6人的直升机是如此渺小,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机身飞的很低,海面上随便一个滔天的巨浪仿佛都能打下它。“找到了!”飞行员突然发出惊喜的喊声,给各人的心脏注进一丝暖意和希望。机身晃动着,慢慢朝一个岛屿靠拢。那是一座植被繁茂的岛屿,面积不小,四周被上涨的海水淹没不少,但中央仍有很大一片空地。这个岛屿并不适合直升机降落,但周围没有别的岛屿,而且白色的雷霆闪电开始撕裂天空——我们也没有时间寻找别的岛屿了。
“老大!你们先下!我再想办法降落!”飞行员大喊着,见叶翔点头,他就放下了绳梯。最先下去的是克劳德,然后是威振遥和时晓咏,绳梯有7米多长,但离地面还有近2米高。时晓咏被威振遥接住才没摔倒。我拿起背包照叶翔示意先下去,在机舱里看时不觉得,真做时才发现动作的难度很大。空中风很大,机身也在晃,绳梯像钟摆一样晃来荡去,我整个人挂在绳梯上,一脚在空中试探着寻找下一个落脚点。心神全在脚上,也就放松了手上的背包。吹在身上的风猛然变大的时候,我心神一动:糟了!立即伸出手去抓,指尖触到背包一角,终没抓住。
已经晚了,来不及了——手里的背包被风卷着吹出很远,落在水流上,很快被卷进大海。黑色的海水犹如张开血口的巨兽,来者不拒,把一切吞噬,沾水的背包彻底沉进无底般的大海。手指仍保持着伸出的姿势,我几乎可以想见纸质的原装书在水中张开,已经干涸的黑墨被浸泡染开,化成丝缕的黑线,旋即被海中的细流冲散。
肖莫的书……又被我弄丢了……
“别管药了!快下来!”时晓咏在下面仰头大喊,他只知道我在背包里放了药。再看一眼已经恢复汹涌的黑色海水,我咬牙慢慢下爬,落地的时候被克劳德接住。刚刚站稳不到半分钟,叶翔就十分利落半蹲着跃下。绳梯迅速上升,直升机收回了绳梯,再次拔高,在空中打个转离开。过了约一个小时,飞行员才全身湿透地走来。他手里拿了一个伞包,交给克劳德,两人动手十分利落地把伞包拆开扯平,用绳子固定在几棵树干上,动作干脆利落,很快就做成了一个简易帐篷。众人走进去避雨。
雨滴很大,飞行员还没来的时间足够我们湿透几次。风吹雨打,气温下降,都在带走我的体温。叶翔、克劳德、威振遥和飞行员身体健壮,这种程度的淋雨不算什么,时晓咏都有些受不了,更不用说病入膏肓的我——但我并不觉得冷,因为我偎在叶翔的怀里。没想到他会愿意给我提供体温……也许是看我可怜?只是取暖而已,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这场雨不知道下了多久,雨停后碧空如洗,飞行员仔细观察了天气,认为可以继续上路。得到叶翔首肯,克劳德和威振遥迅速收起简易帐篷,一行人向直升机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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