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枉活过一场。所以我们按她心愿把她的骨灰撒在地里、田里,她算是可以瞑目了。至于王定乾,不谈也罢。”
“我一辈子替人算命看相终究错看了一个人,骄傲了一阵子却后悔了一辈子,不值啊不值!”
心境到了赵龟年这个层面很少有事物能扰乱他的心,唯独女儿之死。
对那个死去的女人而言,他是一个好父亲,对赵温凉的奶奶而言,他是一个好丈夫,对很多人而言,赵龟年都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赵龟年。
可赵龟年纵览自己一生所作所为,“三七开”便已是最大程度地为自己所犯过错的开脱。
赵温凉离桌上前替面容憔悴到一定程度的赵龟年斟了一杯酒,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赵龟年的整张脸如坑坑洼洼的泥土路,脸上的痕迹触目惊心,不知是自然形成还是非自然形成的纹路布满整个面庞,眼窝深陷,两鬓斑白,一股子夕阳西下的暮气不用走近便可以感受得到。
赵温凉竭力忍住酸楚,不让嘴角耸拉下来,叹了一口气,道:“您的肚中有万卷书,像爷爷这样的人物称之为亚圣人也不为过,只不过生不逢时罢了。”
赵龟年哈哈大笑,点了一根烟,道:“你这个马屁拍得我心里舒坦,可‘亚圣人’一词还是过了些,姑布子卿当得,我却当不得。”
“乐天闻当得么?”
赵温凉有些好奇赵龟年对自己师父的评价,所以忍不住开口询问。
“当不得,当不得,师父的本事儿我虽然只学个皮毛便颇为自得,可古往今来三十位圣人无一不是开辟某一乾坤者,如我们这般人却只是吃老本儿罢了,师父此人却只能称得上是异人。”
如果九泉之下的乐天闻有知,不知是责怪他这个弟子不识好歹,不懂溜须拍马,还是为得到他这个最杰出弟子‘异人’一词的评价而感到欣慰?
一切完后,便是守岁了,酒劲儿上来了,赵温凉昏昏沉沉地便自去睡了,这倒也不能怪他不尊传统,实在是状元红的后劲儿忒足,赵温凉连弄两根火柴撑在上下眼睑的心思都有了,赵龟年见了便挥挥手让他睡了。
而他自己则借着烛光握着毛笔在案桌上挥毫,行文由上至下,连字迹也写出了他年轻时的气势如虹,就这样过了许久才写完搁笔。
赵龟年吹干墨迹,把它压在笔盒下,又来来回回地踱步。
繁华的京城灯火通明,烟花璀璨,一间欧式风格的豪华屋子里有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正百无聊赖地看着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时钟刚走过十二点,他便关上电视,带着一丝诡谲意味往与奢华布局极不相称的香炉中上了三炷香,然后睡去。
与此同时,赵龟年突然停住脚步,向着屋外走去,留下赵温凉与那一间生活了几十年的小木屋,没有回头。
赵温凉嘴角噙着笑意睡得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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